姜天澤的心猛地一沉,他沒想到連這件事蕭凌川都告訴了自己大伯。
但他面上依舊毫無懼色,反而理直氣壯地反駁:“那又如何?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他蕭凌川沒有謀權篡位的野心,怎會輕易立下這樣的字據?我不過是想讓當今皇帝早點看清他的真面目,早做防范罷了,我何錯之有?”
“執迷不悟!”姜丞相見他這般頑固,語氣終于重了幾分,痛心疾首地看著他,“你打算在陛下面前,亮出你的南月玉牌,告訴他,你是南月太子,對嗎?你可有想過,這樣做會給姜家帶來什么滅頂之災?”
他向前一步,聲音都在發顫,“姜家,養了你一個敵國太子十幾年!這是通敵叛國,是板上釘釘的死罪!滿門抄斬!就算你從不念及你養父對你的養育之恩,你也該為寧兒想一想!自(爆)身份這種愚蠢至極的事,只會害了整個姜家,更會害了她!”
提到“寧兒”兩個字,姜天澤瘋狂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龜裂。
他臉上的狠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偏執的柔情和痛苦。
“我不會讓她出事的。”他的聲音沙啞下來,“等除掉了蕭凌川,我就帶她離開大鄴,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遠走高飛。屆時,再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他抬起頭,被捆綁的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大伯。
“大伯,你信我,我一定比蕭凌川更能讓阿寧幸福!他給不了阿寧安穩的日子,但我可以!你幫我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他的聲音里帶著蠱惑,也帶著最后一絲希望。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姜丞相愈發冰冷和失望的眼神。
“你以為,”姜丞相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姜天澤的心上,“你在陛下面前暴露了身份,還能活著從皇宮里出來嗎?”
“為什么不能?”姜天澤臉上浮現出一絲病態的狂熱,笑聲嘶啞,“我給了他一個名正順除掉蕭凌川的理由,他感激我還來不及呢,怎會要我的命?更何況,我的投名狀,是整個南月!試問天下,哪個君王能抵擋這般誘惑?”
姜丞相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你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到底想得到什么?”
姜天澤臉上的狂熱瞬間褪去,只余一片幽深的執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要的,從始至終,不過是一個姜姝寧罷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