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局勢,自有姜丞相和他的擁躉者為他穩著。
他現在只想賴在這座邊陲小城里,多享受一日這偷來的時光。
這日午后,凌蕪端著新煎好的藥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凝重。
她將藥碗放在桌上,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開口了。
“王爺,凌風已回京城,并從京城傳回消息。他說......圣上已經醒了,如今正在命人徹查西榆金礦一事。凌風讓您盡快回京,也好有個應對,以免圣上借機降罪。”
“降罪?”蕭凌川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
他慢慢撐起身子,靠在床頭,原本因病而顯得溫和的眉眼,瞬間變得凌厲無比,陰沉得駭人。
他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是不屑與煩躁:“本王連自己的王妃都沒空哄,哪有閑工夫去哄他那個病秧子?你傳信給凌風,告訴他,不必遮遮掩掩。這金礦,就是本王開采的。讓他即刻著手,將煉好的金子給本王運回京城皇宮,就說用以充盈國庫!”
凌蕪大驚失色:“王爺!這......無異于不打自招啊!”
“招了又如何?”蕭凌川眼中寒光一閃,“你再替本王給宮里那位帶句話——若他要怪罪,這批金子,本王就不運了!”
凌蕪:“......”
普天之下,敢這么明目張膽跟皇帝叫板的,也就只有他們家這位爺了!
——
大鄴皇宮,養心殿。
沉悶的空氣里彌漫著經年不散的藥味,混雜著龍涎香,熏得人頭昏腦脹。
一封來自南朔的信箋,被狠狠擲在金絲楠木的御案上。
信紙邊緣被捏得起了皺,仿佛承載了主人的滔天怒火。
“好一個蕭凌川!”
龍椅上的蕭政賢氣得臉色漲紅,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龍袍的袖口,指節泛白。
“他竟敢拿金礦威脅朕!他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