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剛丟開匕首,還沒來得及拿藥,一個沉重的、帶著濃重血腥味的身體就這么壓了過來。
她被撞得一個趔趄,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卻被他整個人的重量壓得跌坐在地。
他高大的身軀結結實實地栽在她懷里,滾燙的額頭抵著她的頸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帶著鐵銹般的血氣。
她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撐住他,不讓他滑落在地。
顧不上喘口氣,姜姝寧立刻俯身探向他的頸側。
指尖觸及的皮膚冰涼濕滑,全是冷汗。
脈搏微弱而急促,像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他的臉色在搖曳的燭火下白得像紙,嘴唇毫無血色,那雙總是盛滿冰冷與嘲弄的桃花眼緊緊閉著,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陰影。
他不是裝的。
這個念頭讓姜姝寧手腳冰涼。
他真的為了試探她,把自己搞到了生死邊緣。
一股無名火混雜著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竄上天靈蓋。
她死死瞪著他那張因為失血而顯得格外蒼白的俊臉,真想就這么掉頭走掉,讓他自生自滅。
可醫者的本能讓她無法對傷者坐視不理。
她飛快地打開藥箱,取出金瘡藥、干凈的紗布和烈酒。
不用銀針封穴,她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痛苦的法子。
她擰開酒壺,看了一眼他胸口那道還在汩汩冒血的傷口,毫不猶豫地將烈酒淋了上去。
“唔......”
昏迷中的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眉頭死死擰成一個疙瘩。
姜姝寧沒理會,動作利索地將厚厚的金瘡藥粉末倒在傷口上,藥粉一接觸到鮮血,立刻被染成暗紅色。
血流的速度總算慢了下來。
她這才松了口氣,拿起紗布,開始一圈一圈地為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