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小姐她......今夜回來時就有些奇怪,好像被什么嚇到了。現在發起高燒,說胡話了,屬下很是擔心她。”凌蕪跪在帳外低聲道。
營帳內,蕭凌川正坐在案前,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個繡著“川”字的香囊。
聽到凌蕪的稟報,他動作一頓,深邃的黑眸在暗夜里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淵。
“我想,我知道原因。”
原來方才聽到的腳步聲真的是她的。
她肯定看到了他虐殺花蓮的全程,所以才會被嚇成這樣。
重生之后,他處心積慮藏起骨子里那些偏執、暴戾和兇殘的本性,生怕會嚇跑她。
縱使百般遮掩,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他最不愿示人的陰暗面,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個正著。
他撩起眼皮,眸色深沉難辨,對凌蕪吩咐道:“去請孫神醫,讓他除了退熱的藥,再多開些安神的。藥方拿到后直接送去煎煮,我親自來喂她。”
“是,殿下!”凌蕪得了命令,連忙起身退下。
凌蕪走后,凌風上前稟告:“殿下,花蓮不見了,屬下帶人找遍了整個營地,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連血跡都在一處斷了線索。”
蕭凌川的眼底浮起一絲陰鷙之色:“她還真是難殺。無妨,她女兒還在京城,她一定會回去的。放心,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塊玉牌......”凌風遲疑道。
“無妨。”蕭凌川站起身,將那枚香囊小心收進懷中,“此事暫且放下。當務之急,是讓姝寧好起來。”
他的王妃被他嚇壞了。
一想到她在病榻上備受煎熬,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又疼又悶。
他必須去見她,親眼看她好起來,才能安心。
姜姝寧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里。
她好像回到了上一世。
梨花木的雕花屏風之后,她屏息聽著外面的動靜。
“退婚?”她聽見父親聲音里蓄滿怒火,“四皇子殿下!您可知您在說些什么?圣上的賜婚圣旨不日即將下達,滿京城誰人不知小女即將成為您的皇子妃?您此時提出退婚,是要將小女的清譽置于何地?將我姜家的顏面置于何地?”
這是姜姝寧第一次見向來溫善父親發這樣大的火。.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