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常在是天都會的都統,向來帶兵都只是處理對內的事務,并沒有帶兵打過仗,更沒有跟趙普直面應對過。他起先真是不太明白為什么吐蕃幾位大將軍一聽到趙普的名字就會做噩夢,但如今親眼所見,面對面對上之后,他才知道趙普對于大漠來說,是多么的可怕的存在。
影衛們雖然見怪不怪,但都默默地看了一旁的白玉堂一眼,剛才在軍帳之中,和趙普針鋒相對杠上,那是怎樣的氣場才能壓得住場啊。
展昭忽然笑了一聲。
白玉堂不解地看他,“笑什么?”
“哦,沒。”展昭微微挑起嘴角,笑而不語。
寒常在完全無法招架趙普,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時,身后的馬車里傳出了聲音,“趙普,可知這世上萬物皆有時,沒有人能夠永遠戰無不勝。”
趙普聽到那聲音,確定之前是不認識的。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大少爺?
白玉堂點了點頭正主。
趙普并沒有回話,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馬車上,微微瞇著眼睛看著馬車。
這時,城樓上的賀一航突然伸手。
身后有一個士兵遞上了一張弓箭給他。
公孫瞧了一眼,嚇了一跳,他從沒見過那么大的弓箭。
賀一航抽出一支比一般箭起碼大三倍的雕翎箭來,搭箭開弓隨后是“嗖”一聲。
公孫一驚,小四子也張大了嘴,那箭破空而出,直射寒常在身后的馬車。
趙普微微一挑嘴角,“讓老子看看你長什么樣。“
話音一落,箭已經到了,射中馬車的車頂之后,“咔嚓”一聲巨響,馬車的車頂連同車簾子一起飛上了半空,整輛馬車一分為二,徹底散架,連同后方吐蕃的軍旗也斷了。
展昭一揚眉,“好箭法!”
白玉堂點頭,“內力深厚。”
隨著馬車的四分五裂,一個人從馬車里騰空而出,穩穩落在了一匹馬上,只能看到他穿著黑色的斗篷,戴著一張白色的面具。
他似乎十分懼怕陽光,落到馬上之后,一個隨侍立刻一抖黑色的披風,幫他遮光。
但還沒來得及遮嚴實,第二支箭就到了,直接將那隨侍射得飛了出去,
第三箭是沖著黑衣人的面具過去的,他一仰臉,堪堪躲過,身后的戰鼓卻被箭射穿了,擂鼓手愣在那里軍旗倒、戰鼓穿這仗還怎么打?
公孫驚訝地轉臉看賀一航。
賀一航見趙普輕輕一擺手,便放下了弓箭,見公孫正看自己,趕緊點頭,十分不好意思,“哎呀,獻丑獻丑。”
公孫嘴角抽了抽,這個人某種程度上簡直是分裂的,為什么射箭那么霸氣,一放下兵器就管家婆了。
“簡直刮目相看。”展昭驚訝。
白玉堂點頭,“的確人不可貌相。”
趙家軍其他幾員大將早就見怪不怪,世人總愛以貌取人,樣子溫和的就一定是好欺負的、謙卑有禮的就一定是沒脾氣的、耀武揚威的就一定是不好惹的其實何等幼稚無知。
“哇,賀一航這么厲害啊?”李元昊身后幾員新晉的將領面面相覷,“還以為他是個文官呢。”
“就是啊,看起來婆婆媽媽一點氣質都沒有,還以為是管家。”
李元昊無語望天,回頭瞪了幾人一眼,趙普一年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中原逍遙快樂,整個軍營都是交給賀一航管的,別說軍中瑣事了,單單讓那三個個性張揚的將軍聽話,就知道賀一航多有本事了,絕對不能被他的外表騙了。
那面具人單手遮著臉部,他露在黑色袖子外面的手上,戴著一雙白色的手套,全身包裹得密密實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趙普皺眉,“見不得人么?”
面具人雖然看不出表情,但氣息和形態,看出來似乎有些病弱,同時,他好像很生氣。就見他單手掐著手指,似乎是在念某種咒語口訣。
趙普一挑眉這樣也行啊?
公孫遠遠就看到吐蕃兵馬后方的地平線上似乎有什么東西黑雜雜的,正鋪天蓋地而來。
“趙普!”公孫叫了一聲,伸手指向遠方。
趙普一聽公孫的聲音,就知道他想他看遠方,一抬頭。
就見遠天,吐蕃兵將身后,飛起了群鳥。
那些黑色的鳥也不知道是烏鴉還是什么,密密麻麻飛起來,直竄入云端,鋪開之后,遮天蔽日的,整個天都暗下來了。
趙普皺眉哪兒來那么多烏鴉。
歐陽到了趙普身后,仰起臉,眾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鳥陣,賀一航吩咐城樓上的幾千弓箭手準備。
可就在眾人準備搭弓射箭的時候,哪一大群鳥竟然連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幻術還是什么術,等落下來的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張黑色的鐵質大網。
眾人都來不及反應。
“糟了!”公孫大驚。
趙普仰起臉看那張網,心說什么邪門歪道的,不過他倒是沒著急。
歐陽趕緊拽他,“王爺。”
“不用急,又不是只有鳥才會飛。”趙普倒是慢悠悠很穩當。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身后有一個身影騰空而起,躍上半空,藍色的身影跟鷂子一樣直竄入藍天,藍色疊加,給人消失在空中的錯覺。
白玉堂仰起臉,展昭到了那張黑網之上,才發現原來是一張布滿了倒齒鉤的黑色鐵絲網。
這時,就聽到嗖嗖兩聲,白玉堂從身邊一個弓箭手那里拿來了一張弓,搭上兩把帶倒齒勾的箭,對著展昭射了出去。
展昭心領神會,在空中接到箭后,用箭勾輕輕一勾那張黑網,用力一拽,提氣在空中翻了個身后,將黑網罩舉過頭頂在空中橫向打了個轉,一甩手,鐵網就被順勢朝著吐蕃陣營扔了過去。
展昭落下,在歐陽少征手中方天畫戟的尖端稍一借力,回到了一旁棗多多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