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的響聲自然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聽內力,來的應該是個高手。
展昭剛想起床,白玉堂卻伸手將他按下,一扯被子蓋好了示意他繼續睡,順便那爬到自己膝蓋上的小虎丟到了他懷里,拿著刀出屋子。
展昭躺在床上眉頭皺起來真的被當做病患了!這耗子。
到了大院,白玉堂抬頭看著西邊的屋頂,神色也冷峻了起來,因為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有幾片枯葉飄飄忽忽地落到了眼前,就在落葉掉地前那一剎那,“噗啦”一聲,落葉張開翅膀,飛了起來,竟然是蝴蝶。
白玉堂微微皺眉,房頂上傳來了笑聲,“堂堂的白玉堂,竟然淪落到在開封府打雜的境地,這人果然是會變的。”
屋頂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這人年紀大概二十多歲,長相有些尖銳,細眉細目鷹鉤鼻子,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只是他只露出了左半邊的臉面在外邊,右半邊的臉上蒙著的面具是皮質的。這是枯葉的習慣,據說他的另外一側臉上有嚴重的燒傷,或者是有胎記,總之一直都以半邊臉見人
白玉堂見是他,心中了然,剛才在藥鋪附近盯著自己的果然是此人么只是他怎么會出現在開封府?之前綁架西域官員的案件,果然跟他有關系?
展昭在屋子里聽得真切,一口氣“騰”就上來了,說白玉堂打雜了?!急急忙忙穿了衣服拿著巨闕就往外跑。一推門,他還沒往外邁步子,就聽白玉堂十分嚴厲地說了一聲,“把被子披上!”
展昭嘴一扁氣勢矮了一半,這耗子,太不給面子了!
白玉堂見他將在門口,眉頭更皺,“回去躺下!”
展昭瞇著眼睛看他,郁悶老子才是開封府的護衛!
誰料白玉堂一挑眉,回瞪你人都是老子的,爭什么,回去睡!
展昭只好退回去一點,覺得氣勢被壓住了,這耗子越發囂張了!
“呵呵。”枯葉見兩人還有心思眉目傳情,顯然白玉堂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干笑了一聲,蹲在屋頂上朝房門口半退半進的展昭看,“哦那個讓白玉堂棄了江湖的展昭就是你啊?也不怎么樣么。”
展昭橫他一眼,也沒好氣,“比你強得多。”
枯葉早就聽說展昭脾氣很好,沒想到被噎了一句,這哪兒是脾氣好啊,比白玉堂還難相處。
白玉堂則是微微皺眉,這枯葉是不是轉性了?以前沒那么多話啊,通常見面就打,打輸了回去接著練,怎么這會兒開始耍嘴皮子了?
展昭還在為剛才枯葉詆毀白玉堂的話憤憤不平,只是白玉堂不讓他出來吹風,只好冷森森瞧著枯葉,心說你小子找死啊。
“嚯,好嚇人的眼神。”枯葉似笑非笑地對展昭比了個手勢,“我最討厭用劍的。”
展昭眼眉微微挑了挑,“為啥?同名同姓啊?”
枯葉愣了愣,隨即腦經一轉,展昭拐著彎罵他“賤”呢,大吃一驚展昭真是傳聞中的溫文儒雅?
白玉堂也納悶,這貓平日溫順、偶爾腹黑、喝多了愛笑、喝醉了睡覺,原來病了還會呱呱叫。
枯葉站了起來,顯然他并不像在此時動手或者發難,對白玉堂道,“我不過來打聲招呼,反正以后還要見面。”說完,眼神微微變了變,臉上的笑容帶點詭異和殘忍,“吶,白五,你的人頭總有一天我會割下來。”說完,一閃翻墻走了。
白玉堂也沒追,回頭就見展昭正站在門檻后面,探著半個身子磨牙呢,有些想笑,“貓兒,他就是這種人,你跟他計較什么?”
展昭伸手一指他,“他胡說八道,你怎么不揍他?!”
白玉堂好笑,“你不總叫我不要跟人打架么”
“這次不一樣!”展昭低頭穿好鞋子,要踏出屋子,白玉堂將他推進屋子里,關門,“門口風大,你剛好,還想吃藥啊!”
“咽不下這口氣!”展昭還有些憤憤,白玉堂失笑,伸手摸了摸他頭,“咽不下這口氣的是枯葉才對。”
“怎么說?”展昭皺眉,“他說你打雜的!”
“你還說他賤呢。”白玉堂放下刀,將展昭拉到床邊,塞進被褥蓋好被,“別理他。”
展昭見白玉堂給自己蓋好被子后原地轉悠,似乎有些餓了,那樣子像是盯著桌上的菜琢磨,是去熱一熱呢,還是再叫一桌。
展昭有些過意不去,還是很在意剛才枯葉的話,竟然敢說白玉堂是打雜的,剛才太著急沒穿好鞋子,別讓他再看見那小子,下回饒不了他。
窩在被褥里,展昭滿心都在氣枯葉說白玉堂是“打雜”的這件事,而完全沒注意枯葉剛才還順帶說了他。
白玉堂覺得熱菜估計有些難度,再潑一次火油說不定廚房就燒掉了,干脆去買一趟。
正想著,房頂上又傳來了響聲。白玉堂和展昭仰起臉,皺眉這回又是誰?
那人并未在屋頂停留,而是一個翻身落到了門前,輕輕叩了叩門。
“展大人?白五爺。”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聲音還挺耳熟的啊。
白玉堂去把門打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是趙禎身邊最信任的影衛之一南宮紀。
南宮紀進入了屋子,伸手拿出一卷黃色的手諭給展昭,低聲道,“展大人,開封這幾天出了點亂子,皇上讓我委托你秘密調查,具體事宜,等包大人回來后,再詳細談。”
“哦。”展昭接了手諭,南宮紀一轉身,離去。
白玉堂再一次關上門,感慨影衛們大多來去如風,回頭就見展昭已經在看手諭了。
展昭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白玉堂覺得可能事情嚴重,“貓兒,先睡吧,等病好了再說。”
展昭點了點頭,將手諭遞給白玉堂,“你看。”
白玉堂接過來,趙禎事情寫的很簡短,主要是說了一下皇陵被盜,但是東西卻沒丟。可下手之人手法嫻熟,似乎是有準備而來。趙禎想知道他們進皇陵拿了什么,或者目的為何。
“皇陵”白玉堂皺眉,“先帝的陵墓?”
展昭點了點頭,單手托著下巴,“這事兒,如果沒拿走寶物,也就不算盜墓了。那闖進皇陵目的是什么?”
說完,展昭摸了摸肚子,伸手拉住白玉堂,“我又餓了。”
“正好我也有些餓,我去再叫些吃的。”白玉堂剛想往外走,展昭一把拽住他胳膊,嘴角挑起,笑嘻嘻說,“我只想吃面,要吃雞蛋面。”
白玉堂無奈,“那我給你買雞蛋面。”
“不要買的那種。”展昭仗著自己生病提要求,要吃親手做的面。
白玉堂無奈但也沒轍,最后只好點了點頭,“好,我去做”
“我也去。”展昭莫名很想看白玉堂做飯,就要裹著被子下床。
白玉堂瞪他一眼,“給我回去躺下!”
“我躺了一天了。”展昭圍著被褥,順便抱了小虎往外走,邊對白玉堂招手,“來來,餓死了。”
白玉堂沒辦法,被展昭拽到了廚房里,伸手摸摸他額頭,果然已經退燒了,見展昭生龍活虎的,白玉堂隨口問了一句,“貓兒,你好了要不然你做吧?你做的好吃。”
“哎呀。”
話音一落,就見展昭找了廚房里一張椅子坐下,捂著額頭“好暈”
白玉堂無語,伸手摸他腦門,“明明燒退了。”
展昭笑嘻嘻,“還是暈。”
白玉堂只好挽起了袖子,走到一片狼藉的灶臺前邊,伸手進缸里抓面粉。
展昭覺著白玉堂為難的樣子太有意思了,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好久沒來了,開封府的廚房怎么貌似和以前的不太一樣了呢?細細一打量,展昭驚出了一身汗來,廚房墻壁一半都焦黑了,滿地的面粉,到處都是稻草和柴禾,醬油壇子料酒瓶子原本都應該是完整的啊,碎了一地,還有地上一片一片的白色,那些是鹽巴不成?
展昭越看越心驚,這要是廚房大娘突然回來了那她還不得鬧翻天了。
“貓兒。”正這時候,白玉堂無奈回過頭看展昭,“你要不然回去躺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