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筆獸龕
08天龍山莊
“賣筆給那幾個自盡才子的人是仇朗行?”包延拿著銀票看了看,“為什么呢?這個人有什么來歷么?”
眾人索性在太白居的雅間里要了一桌好菜,坐下邊吃飯邊討論。
菜到嘴里,聽到包延的話,眾人都下意識地看展昭。
展昭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不過從小一起玩到大,不覺得他有什么問題啊。”
“也有可能只是巧合吧。”龐煜聳聳肩,“如果喜歡賭錢,也有可能有很多不同的銀票。”
“賭錢”展昭立刻想起來了,“是哦!仇朗行那小子很喜歡賭錢的,而且逢賭必贏。”
白玉堂想了想,看一旁,就見神相老頭正專心地吃菜。
“會不會賣筆給那些書生的人,和仇朗行賭過錢,然后把所有的錢都輸給了他?”
眾人都看白玉堂,“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啊!”
眾人話說到這里,龐煜突然喊了一聲一拍桌子。
包延差點被個魚丸噎死,看他,“你干嘛一驚一乍的?”
“如果真是這樣呢,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那人了!”
白玉堂又看了那老頭一眼,就見齊四刃點了點頭,繼續吃下一道菜。
展昭拿起筷子給一旁的小四子夾了塊鴨肉,問,“龍興賭坊是吧?”
“哦?展兄也好這口?”龐煜很感興趣地問展昭。
展昭失笑,“我管開封府治安的么,哪里有賭坊,賭坊什么規矩自然知道。”
“這倒是。”龐煜點頭。
“那個賭坊有什么不同么?”白玉堂問展昭。
“哦,的確很特別!龍心賭坊是沈龍興開的,天下的賭坊呢,都是賭客跟莊家賭,所以是十賭九輸,就算運氣好或者本事大贏了很多錢,到最后還是難免吐出來!”展昭給眾人解釋,“不過這龍興賭坊就是賭客跟賭客賭,一對一,贏多少全看本事,但是賭客進門的要求很高,每人必須帶五百兩以上的賭資才能進門,而且賭一場要給賭坊一百兩,無論輸贏,所以里頭只有高手。”
“哦”包延恍然大悟,“這么說,的確是可能在那個賭坊賭的錢。”
“沈龍興,是不是天龍山莊的莊主?”白玉堂問展昭。
“是啊。”
白玉堂皺起眉,沒再說話。
展昭挑嘴角,“怎么,有過節啊?”
白玉堂笑,“我倒是跟他沒什么,不過董旭跟他有過節。”
“我知道了!”龐煜一拍手,“董旭肯定勾過那沈莊主的老婆!”
展昭皺眉,問白玉堂,“不是吧,沈龍興的兒子都二十多歲了!”
白玉堂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糟糠妻當然不可能了用來勾搭的不都是那些姨太太么。”
展昭感慨,“董旭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啊。”
白玉堂也無奈。
“龍興賭坊呢,只能做一條線索,因為仇朗行的嫌疑還不能完全排除掉的吧?”包延話剛說完,就見窗口落下了一個人來,蹲在窗臺上,“果然在這里啊。”
眾人一看,就見是紫影,他對眾人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邊對樓下道,“在這里!”
沒多久,眾人就聽到樓下腳步聲響。
“呀!”小四子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來了,扔了筷子就鉆展昭懷里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低頭看躲起來的小四子,沒多久,就聽到門“嘭”一聲被踹開。
“小四子!”公孫風風火火沖進來。
小四子從展昭咯吱窩探出頭來,“爹爹。”
“你是不是吃甜的了?”
小四子擦擦嘴角的糖粉,躲回展昭胳膊后面。
“怎么了?”展昭邊問邊將小四子藏起來,心說公孫怎么這么兇啊,糖都不讓吃。
“他今天不能吃糖,昨晚牙疼了。”公孫過來坐下,“伸手去抓小四子,小四子被展昭塞到了白玉堂那里。”
白玉堂將小四子藏在身后,對公孫道,“糖葫蘆是展昭買給他的,小四子很乖,說不能吃糖。”
公孫瞇起眼睛看展昭。
展昭睜大了眼瞪白玉堂死耗子,你陷害我!
白玉堂用眼神示意展昭看可憐兮兮的小四子,展昭深吸一口氣,轉過臉對著公孫笑,“是啊我買給他的,不知道他不能吃糖么。”
公孫望了望天,知道兩人護著小四子,伸手捏住小四子的腮幫子,“你啊,幸好剛剛沒吃那串糖葫蘆!”
展昭愣了愣。
小四子也摸頭,他剛剛為了救那個受傷的老頭,的確是把展昭給的糖葫蘆給了旁邊的小孩兒,不過爹爹怎么知道的?
“今天一早很邪門,我診治了十六個孩子!”公孫認真道,“所有孩子都中了一種毒,雖然量很少,但都上吐下瀉的!我原本還找不到根源,剛剛那個爺爺摔暈了的小孩兒,進了開封府也開始犯病,我才發現他手上拿著串糖葫蘆,我一驗啊”
說著,公孫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布包來,打開給眾人看,就見是兩個切開的山楂。
“外邊的糖衣沒有毒,毒在山楂里邊,你們看山楂的顏色。”公孫指著山楂讓眾人看。
“顏色好像比一般的山楂要黃啊!”包延也湊過去盯著看。
公孫拿出一根銀針來,插在山楂肉里,沒多久拔了出來給眾人看,只見針尖有一層薄薄的黑色。
“誰那么缺德!”展昭立馬急了,“這樣害小孩得有多少孩子中毒?簡直其心可誅!”
“那個賣糖葫蘆的有問題!”龐煜也氣惱,“開封府的小孩惹著誰了要這么毒?!”
“都別急!”公孫擺手,“聽我說完!”
眾人都不說話了,等著公孫詳細說。
“我讓趙普找來了所有中毒的小孩,發現他們都吃了糖葫蘆,然后按照他們說的買糖葫蘆的地點,將賣糖葫蘆的人抓來了。”公孫喝了口水,“你們猜怎么著?”
眾人都搖頭。
“抓住了十來個!”公孫哭笑不得,“他們的糖葫蘆我都檢查了!發現幾乎所有的山楂都有毒,而賣糖葫蘆的全不知情。于是賣糖葫蘆的又帶我們找到了他們買山楂的地方,是在城西郊外的一片果園頭。這些山楂都是果農今早新新鮮鮮摘下來的,也不知道有毒。他們又帶我去看了山楂樹,我發現其中有幾棵樹帶毒。這些樹的附近有一條小溪流過,我檢查了溪水,發現毒在溪水里!”
展昭等都忍不住皺眉,“有人在溪水里下毒?”
公孫又擺了擺手,“其實溪水里含有的毒很少很少,對人根本沒影響,只是山楂樹每天吸收水分,存了大量的毒在果子里,才會讓人中毒。”
“那這些毒不是故意下的,而是溪水從什么地方無意帶出來的?”包延問。
“我也是這么想,可能是上游有人常年用溪水清洗煉毒的器皿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從而稀釋了的毒液被溪水帶了出來!”
眾人都點頭,覺得很有可能。
“那是什么毒藥?”白玉堂問。
“重點就在這里。”公孫道,“這種毒藥,叫彼岸。”
“彼岸?”眾人都頭一次聽說,毒藥的名字還挺詩意的。
“彼岸是一種毒也是一種藥材,是從彼岸花的根球里提煉出來的。”公孫說著,拿出了另一個紙包,里邊是之前董旭交給白玉堂的那只鬼狀元的毛筆,還有早上劉明自殺時候的兇器,有個“岑”字的毛筆。
“我檢查過了。”公孫看了看眾人,“這幾個大才子所使用的筆上,有大量的彼岸!可能是筆桿和筆鬃都在彼岸毒液里浸泡過。在寫字的時候,毒藥被人吸入,從而讓那幾個書生產生了幻覺,才會自殺!”
“原來真是有毒啊?”展昭皺眉,總算是有了些線索,可謂天網恢恢,真不知道該感謝那些山楂樹,還是說小四子是大福星。
“溪水的上游是哪里?”白玉堂問。
“這就是你們要查的了。”公孫收起東西,“我只知道呢,彼岸花很漂亮,根莖可以入藥,也是劇毒,曬干后和其他藥物搭配能治腸胃,單獨使用,少量攝入會讓人上吐下瀉,大量使用就會產生幻覺,行動不聽自己使喚,劇毒無比!”
“也就是說,要提煉這種毒藥,要大量的彼岸花才對,是不是?”展昭突然問。
公孫點頭。
“呵呵。”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齊四刃突然笑了一聲。
眾人都不解。
就聽白玉堂不緊不慢地說,“天龍山莊之所以叫天龍山莊,就是因為山莊處在山坡之上,坡上種滿了紅色和白色的彼岸花,蜿蜒數里之遠,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天上的巨龍一樣,因而得名。而且據我所知,天龍山莊的確就在開封城外的西郊,山下的果園,也是屬于山莊的。”
“來來,小四子,吃個包子。”一旁龐煜忽然拿著個蟹黃包給小四子拍馬屁,“一會兒回去,給你小饅頭哥哥猜猜考題怎么樣啊?你肯定能猜到!中了狀元讓他請你吃饅頭”
“喂!”包延氣急捶了龐煜一下,“別教壞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