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仰天想了想,覺得不會有人這樣要求他吧當然了,他又不自覺地代入了白玉堂。那人向來是縱容自己的,寧可離開了江湖,隨他在開封待著。想到這里,展昭內疚起來,自己能不能為了他舍棄開封府,回到江湖呢?仔細想了想,展昭忽然覺得其實也沒什么不可以,只要能在一起似乎比什么都重要!于是,他笑著點頭,“嗯!如果真的是最重要的人,我想我會的。”
“呵呵。”趙禎笑得無奈,“專愛一人就會被其左右,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美德,對于帝王,那可是災難!如果朕真的死心塌地只愛龐妃一人,第一個要她死的,就是太后,你信么?”
展昭心中一凜,那種情況倒是可以想見。自古無論哪個皇帝,專寵一個后妃最后似乎都沒什么好結果。人總說帝王多情帝王無情想要好好做帝王,看來就必須多情無情啊。
趙禎見展昭眼中有一絲悲天憫人之色閃過,忽然笑了起來,這久入江湖之人,某一方面還挺單純的,從本質上講,展昭與白玉堂雖然性格迥異,但迥異得非常互補,而本性上,極其相似!可謂是絕配。
展昭心說趙禎怎么總是笑,今天看來心情不錯啊。
趙禎則是低聲囑咐他,“這戲咱們要演下去,就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八皇叔和包卿應該早就猜到了。太師關心則亂,不過估計在包卿的提點下也回過神來了。九叔估計也有些感覺,不過他是懶得管這些的。接下來的,就只有你知我知最多準你告訴白玉堂,其他人,切不可說了!”
展昭點頭,他當然知道輕重,不過經過今天這一些試探,白玉堂估計也已經知道了!不知道那只該老實的時候狡猾該狡猾的時候老實的白耗子會怎么試探那個滿腹計策、蓄謀已久的落歆夫人呢?
隨后,展昭告訴了趙禎他們在山陰村探訪的結果,還有鎏鶴翎以及落歆夫人閨閣之中,那五個靈位的事情。
“你是說靈位之中連八叔和九叔都算進去了?”趙禎似乎抓住了什么重點。
“對!“展昭點頭。
趙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朕一直以來都想錯了。”
“嗯?”展昭好奇。
“唉。”趙禎輕輕嘆了口氣,“朕之前以為是皇室秘聞,如今一看,卻是為了皇位。”
展昭皺眉那可是大事情了!
放下展昭和趙禎回開封府問玄悲方丈不提,且說送落歆夫人回琴閣的白玉堂。
白玉堂原本想給落歆夫人叫一頂轎子,不過她說坐久了腿麻,要多走動走動,白玉堂只好耐著性子陪她走。
落歆夫人走得還挺慢,白玉堂望了望天有些無奈,心說那貓踩螞蟻都比你走得快。
落歆夫人走了一陣,笑問,“白少俠與展大人總是在一起查案么?”
白玉堂想了想,“嗯,差不多。”
“說起來,你倆真難得,才二十三歲,就已經名動天下了。”
白玉堂愣了愣,道,“是二十二才對。”
落歆夫人一愣,張了張嘴,“二十二?那可能是展大人記錯了,你們生辰也很近吧?”
白玉堂點頭,“嗯,差不多,那貓大幾個月。”
落歆一愣,“可是剛剛展大人說,你比他大幾天?”
白玉堂聽后笑了笑,搖頭。
“那展大人還說你們都是常州人士?”落歆夫人有些懷疑展昭的話。
“他是常州人,我是金華府的人。”白玉堂回答。
“展大人是不是對落歆有所懷疑?”落歆夫人尷尬地問,“為何要亂說。”
白玉堂心中暗笑,所以說貓就是狡猾,這貓更是,處處都留著后招。想罷,白玉堂臉色微微一沉,“很正常,夫人本身就沒說真話,展昭何等聰明,自然不會對你說真話。”
落歆夫人一愣,臉上變了些顏色,“白少俠,我”
白玉堂站住了看她,問,“你確定以前沒見過我?”
落歆夫人張了張嘴。
“我總覺得你似乎有所隱瞞,不方便說么?”白玉堂淡淡道,“你與皇上走得近,展昭職責所在必定會對你多加提防,我倒是無所謂,說不說隨你。”說著,見前邊不遠就是琴閣,白玉堂想著總算解脫了,就想加快走幾步,趕緊送她進門好去開封府。
可就在這個時候,落歆沖上來幾步,拉住白玉堂,“你不記得我了么?”
白玉堂一驚,看著仰臉癡癡看自己的落歆,心說,不是吧!真的認識?不會啊,一點印象都沒有!
“七年前你從蝎九天手里把我救出來的,你忘記了么?”落歆聲音提高了幾分,“就算你忘記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白玉堂站在原地,開始飛速地回憶七年前,蝎九天?!
將七年前的事情盡量回憶起來當年白玉堂初入江湖沒多久,遇到蝎九天被人追殺就幫他解了圍。后來那莽漢到處追他要拜師學刀法,他自然不吭。
那天途徑一個縣城,看到了個搶男霸女的狗官,本想出手的,但是蝎九天搶先了。于是他覺得蝎九天人品還不錯,那蝎九天讓他去山寨坐坐黑杯酒,他便去了。
到了山寨后,寨子里大排筵宴,還打了個擂臺蝎九天的幾個兄弟搶了那狗官家里最漂亮的一個小妾回來。幾個山匪在那里打擂臺,爭那小妾。自己當時問蝎九天這樣太過了女子無罪,不如放了。蝎九天卻告訴他,那小妾跟著狗官必定沒少做仗勢欺人的事,咎由自取。
不過那小妾當時哭得很慘,白玉堂有些不忍又不想交惡,一打起來難免傷了山寨里的人,別人畢竟誠意拳拳款待自己,不好翻臉不認人吧。于是,白玉堂開口跟蝎九天要了那小妾,小妾倒是立刻就不哭了。蝎九天當時還開玩笑,說果然是個下賤胚子,看到漂亮男人立馬不哭了。
當夜,白玉堂給了她一些銀兩還給了她一匹馬,讓她連夜逃了。
說實話,白玉堂其實連她長什么樣子都沒看見,只記得她哭得極慘所以管了個閑事。
想罷,白玉堂皺眉,莫非落歆夫人,就是當年那個小妾?
“我年幼時活得坎坷,稍大一些便被買去做琴姬。那年被個丑陋官員看見了,非要抓我去成親做小妾。我不從可是被打暈了。成親當晚,蝎九天就殺了那官員。可我被他的兄弟的兄弟們劫持到了山上。我當時很絕望,覺得自己的姓名為何跟草芥一樣,那么不值錢,那么沒人關心。你開口跟蝎九天要我那會兒我就知道,你是想救我!”落歆說著,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名姓,那蝎九天一直叫你五爺。我以為你姓伍沒想到那日在琴閣看到了,才知道你是鼎鼎大名的錦毛鼠白玉堂。”
“哦”白玉堂可算想起來了,點了點頭,原來是這么回事。她大概顧及趙禎,不敢提起當年之事,也情有可原。另外,白玉堂也多了個心眼,又是蝎九天?他要殺手持鎏鶴翎的人,會不會和這個落歆夫人有關系呢?
此時,已經到了琴閣的門口。
落歆夫人打開門,問白玉堂,“五爺要不要進去坐坐?”
“不了。”白玉堂搖搖頭,示意自己還有事要辦,便別過落歆走了。
目送著那一抹白影遠去,消失在巷子口,落歆沉著臉關上了門,伸手一掌擊碎了一個石凳,“趙禎!你夠狠!”
“哎呀。”
這時,一個白衣服姑娘跑了出來,“姐,你干嘛發這么大脾氣,叫人看見該前功盡棄了!”
落歆冷著臉色,“趙禎比我們想的要聰明。”
“姐姐,會不會是那閹禍受不得刑,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女子不無擔憂地問。
“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落歆冷笑一聲,“死扛著就是死無對證,受些皮肉之苦起碼不用死。說了實話,那可是必死無疑!”
“那你跟白玉堂說了當年的事情,不要緊啊?”女子似乎有些擔憂,“他要是跟皇帝說呢?”
落歆沉吟了一會兒,“無妨,這事情哪怕點穿了也不要緊,咱們按照原計劃進行,今晚行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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