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多個小丫頭,都是跟著學醫四、五年的,年紀都在十三、四歲上下。
白晚晚這次帶她們出來,本就是防著災后可能起疫病,好讓她們在實踐里練手。
不光是丫頭們,還有三十多個年輕男子跟著,只是接生這事兒,自然輪不到他們,早被白晚晚打發去甲板上幫忙照看災民了。
小丫頭們按白晚晚的吩咐遞布巾、燒熱水,手里的活兒沒停。
白晚晚半蹲在那里,時不時低聲指導婦人:“對,就是這股勁,再用點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聲響亮的啼哭突然劃破船艙。
“哇——”孩子總算生下來了!小丫頭們都松了口氣,臉上跟著泛起笑。
白晚晚拿過消過毒的剪刀,利落剪斷臍帶,朝旁邊丫頭道:“先給孩子洗洗。”
另一邊,剛生產完的婦人脫力地昏睡過去,臉色雖依舊蒼白,呼吸卻勻了許多。
白晚晚又讓人取了干凈的褥子換上道:
“把這邊的污物收拾干凈,拿艾草煮水熏熏艙室。
再去廚房端碗紅糖小米粥來,等她醒了溫著給她喝。”
小丫頭們應聲忙開,艙里漸漸沒了方才的慌亂,只剩嬰兒清亮的哭聲。
白晚晚擦了擦額角的薄汗,看著被丫頭小心抱在懷里的小娃,輕輕舒了口氣。
這一夜實在是太累了,白晚晚直接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甲板上已經擠滿了人,知微過來道:“小姐,這些災民太多了,咱們要不想辦法轉移一些。”
有個老船民道:
“小姐,從這里可以去那邊的山上,如今山上并沒有被淹,我們可以去那里躲躲。
只是山里并沒有吃的。”
白晚晚看著他道:“我們先把你們送到山上,這個時節山里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吃的。
咱們再砍一些木頭,可以造幾艘簡易的船只,繼續救人。”
“行,那我來帶路。”這老頭在前面指揮,很快就看到一條山路。
白晚晚直接讓船靠近山上,把這些村民送上了山,又放了十幾袋糧食,囑咐手下道:“你們就在這里砍木頭造船,我們再繼續去找。”
這些手下趕緊點了點頭,組織這些村民們造船。
其實造船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對他們來說,造這種簡易木船本就不算難事。
找些粗壯的原木砍倒,并排鋪好,用浸過桐油的粗麻繩將原木縫隙捆得死死的。
再找塊厚實的木板當槳,一艘能坐十人的木船就成了。
頭一艘船剛扎好時,還有村民站在岸邊猶豫,等瞧見這木船穩穩浮在水面上,劃起來也不費勁,立刻就有漢子擼起袖子加入。
有的扛木頭,有的搓麻繩,連幾個手腳麻利的婦人都來幫忙遞工具、捆繩結。
不過一天功夫,水邊就排開了十艘木船。
白晚晚讓人分了隊伍,每艘船配兩個熟水性的漢子劃槳,往深處去。
水面上漂著斷梁殘垣,偶爾能看見屋頂露在水面上,上面擠著些災民,見有船過來,都扯著嗓子喊:“這邊!這邊還有人!”
短短幾天,找到了幾千號人,總算把這一片能打撈的,都打起來了。
白晚晚嘆了口氣道:“這水災實在是太恐怖了,最關鍵的是房屋、田地怕都毀得差不多了。”
知微給她倒了一杯水道:“咱們來這么多天,官府從頭到尾都沒有冒頭,這到底想做什么?”
白晚晚嘆了口氣道:“咱們盡力而行吧!也不知道思年哥哥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