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雪般的白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彤彤呆呆地望著他,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很快,彤彤便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不管云安變成了何種模樣,哪怕是就死在自己眼前,這一切也都與她毫無半點干系。
見到彤彤就這樣與自己擦肩而過,云安只覺嘴里的苦澀愈發濃烈,他寧可彤彤對著自己怒罵,或是對自己大打出手,也不愿看到自己就這樣被她全然無視。
而且,今日很快便要開啟宗祠,待到他的名字從宗碟之上被移除之后,他怕是連再見她一面的機會都不復存在了。
在他即將離開之前,他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好好勸勸她,畢竟,這已然是他所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云安好不容易走進了坤寧宮,他聽到了惜顏與彤彤之間的對話。
“母后,您就答應女兒吧,而且我也飛鴿傳書給齊哥了,他都支持我的決定呢,還說人生在世就得念頭通達,只要做好了決定,就不要給自己留遺憾。”彤彤一臉懇切地說著。
惜顏聽了這話,眉頭微微一挑,打趣道:“喲,這就叫上齊哥啦?”
彤彤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被惜顏這么一說,臉上頓時浮上了一抹羞澀的紅霞,嬌嗔道:“母后,人家在跟您說正經事呢。”
那模樣,宛如春日里盛開的桃花般嬌艷動人。
“我不同意。”
淑妃的聲音驀地響起。
今日乃是開宗祠的日子,她一早便準備去尋云安,畢竟那是自己的兒子,眼瞅著他即將離開皇宮,淑妃心中亦是有些不舍,故而她將自己在京城鋪子的地契取了出來,打算交予他。
哪曾想,途中竟有人提及蘭若之死,此事淑妃亦有所耳聞,反正她也已三十幾歲,活得也算夠本,就算是沒了蘭若供血,死了也無所謂。
于是,淑妃微微淺笑,正欲離去之際,卻聽到有宮女詢問:“那接下來,誰給淑妃供血呢,還是院正家的那位善人嗎?”
另一個宮女則小聲說道:“你這消息都過時多久了呀。”
淑妃聽了這話,滿心好奇地停下了腳步,就聽到那個宮女繼續說道:“給淑妃娘娘獻血的一直都是縣君呢,不過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不讓大家對外說的,這事您知道就好了。”
淑妃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那兩名小宮女離開都未曾挪動一下身子。
荔枝滿心憂慮地望著她,輕聲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淑妃凝視著她,緩緩開口道:“荔枝,本宮平日里待你可不薄,你竟然一直瞞著本宮?”
荔枝一聽,頓時跪倒在地,急切地說道:“娘娘,并非奴婢有意要瞞著您呀,院正說了,您若是情緒有所波動,病情便會反復的。縣君是自愿這般做的,奴婢也不想縣君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呀。”
她緊緊抓住淑妃的手,“娘娘,您千萬莫要動氣,您若是心里覺著不舒服,就狠狠地掐奴婢,奴婢保證一聲都不吭。”
淑妃知道大家瞞著她,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彤彤。
為什么是彤彤,為什么是她可憐的彤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