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密林并不小,而且是屬于日照宗的藥材采集地,這番動靜,很快就惹得瀛洲島上的神仙驚詫,紛紛過來打探。
“哇,那家伙發飆了!”
忽然從身邊湖水里冒出的大龍頭,嚇了沈冬一跳,手一松,劍就往下掉。
“喂,這什么東西好可怕!”計蒙猛地竄出去三丈遠,心有余悸的看著湖水。
沈冬趕緊低頭伸手撈起那柄劍,擦汗。
輕有輕的好處,至少掉到水里不沉啊,還是飄著的!
糟糕,這是嫉妒么,果然劍比劍,只能氣得回爐!
沈冬眼珠一轉,裝作神秘的樣子,低聲對計蒙說:“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哦!”
隨即沈冬滿頭黑線的看著計蒙用爪子拎起長長的龍角,特意把耳朵掰得稍微大點,位置對準自己這個方向,然后眼珠圓溜溜的看過來,“說吧,我聽著!”
“”
扶額,算了,反正已經不是第一天認識計蒙了(是第四天還是凡間的算法)。
沈冬刻意低壓聲音:“告訴你啊,這是斷天門翎奐劍仙的劍。”
“啪!”
見過神龍掉下巴么?沈冬,恭喜你,有幸目睹這一奇觀!
青色龍頭瞬間嘴張得太大,可能關節都錯位了,導致長長的像鱷魚那么大的嘴,下半截猛然掉到胸口(嘴太長么啥,你問脖子?計蒙沒有脖子),然后喉嚨里赫赫作響,好長時間都沒法發出聲音,本來就是鼓著的眼珠更是差點滾下來。
計蒙已經傻了。
搶走,也許是偷走斷天門劍仙的劍,這是何等氣魄?
杜衡直接將計蒙無視掉,徑自對沈冬說:“藏起來!”
沈冬也不顧水的問題了,趕緊把頭埋下去,計蒙傻傻的跟著潛下來。東辰湖面一片平靜,唯有某個暴走的劍仙,兀自驚愕無法置信的看著狼藉一片的地面。
沒有,怎么會沒有呢!明明就在這里!
“這不是翎奐劍仙么?啊,我的藥材,這是出了什么事?”
翎奐一寸寸扭過頭,他眼珠都紅了,嚇得問話的日照宗某仙頭一暈,立刻轉身飛奔,而陸續趕過來看究竟的其他神仙也驚惶退開。
某個承天派的仙人沒來及逃走,被翎奐劍仙從身后一把揪住。
“救命哎喲,我剛才過來,竟然沒掐算到出了什么事,天道誤我啊救命!”
翎奐劍仙全然不理這仙人的掙扎,用十分可怕的聲音問:“我師快說,長乘門主在哪里?帶我去!”
“斷天門所有劍仙都在日照宗,哎!真的在日照宗,跟我沒關系啊!”
翎奐劍仙眼睛一瞇,一字字說:“帶、我、去!”
誰認識日照宗在哪里?!
“你,你放手,我保證不逃,我帶你去”承天派某仙人快嚇死了。
于是片刻后,瀛洲島日照宗駐地,一群人愁眉苦臉的拿著丹藥說著什么,長乘門主半閉著眼睛,端坐在那里,手中茶盞也是動也不動,唯獨某個穿灰色衣服的老頭焦急的看看躺著不動的杜衡,又不耐煩的將沒效果的丹藥扔走。神機子坐在另外一邊,努力想讓自己成為背景,正亂成一團的時候,神機子猛然看到自己某個徒孫狼狽的跌進門:
“祖師救命啊!”
話沒說完就被一腳踹開,翎奐劍仙發散衣亂,雙眼通紅,一身殺氣的進了門。
全場,冷寂。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就算是為杜衡焦急的灰衣老頭,也不明所以的睜大眼。只有容顏昳麗,烏發如漆的長乘門主不不動,眉都不掀,穩穩的按在手中茶盞上。
翎奐劍仙全是殺氣,對直不轉彎的沖過來,連神機子都忍不住驚悚想,難道翎奐終于忍不了他師父,要反抗了?自己是該勸,還是該跑呢?
一個念頭沒轉完,就看到翎奐撲過來,猛然抓住長乘門主的右手:
“師父,我的我的劍丟了!”
“”
剛才好像聽到什么奇怪的東西,眾仙一起抬手敲了下腦門。
“啪!”
長乘門主手里的茶盞摔倒地上碎了,他霍然站起,驟然指著翎奐劍仙,面容一片冷厲:“你!你怎么不把自己也丟了,還回來做甚?”
“我丟,算什么大事。”早丟過無數次了呀,翎奐劍仙低頭嘀咕。
縱然是心志堅毅面對天劫也不動搖的長乘門主,也不禁搖搖欲墜,手中劍光一閃,一柄略寬的金色長劍赫然在握,翎奐嚇得直接逃到一邊。旁邊幾位劍仙趕緊拔劍,堪堪齊力架住,拼命阻止
“門主,你要鎮定。”
“冷靜啊”
躲在角落里看熱鬧的白術真人與沙參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忽然整個八重天都震動了一下,瀑布劇烈搖晃,連東辰湖的水都古怪的倒掀三尺浪,沸騰似的竄跳。
“不好!”神機子扶住墻壁,神色驟變。
日照宗的神仙們也紛紛驚叫:“是是十七重天!跟上次完全一樣!”
沒有停歇,更大的震動又傳來。
神機子雙手一抖,掐算得一口鮮血噴出。
“祖師?”
“十六重天完了。”神機子說完這句話就癱軟在地,直接暈厥。
藏在東辰湖里的計蒙被顛飛出去,沈冬死死抓著輕鴻劍,另外一只手死死攥著杜衡,冰晶似的劍身不斷漾起流光,沈冬一震,跟著那細微的兵器共振喃喃:
“天崩了,要怎么辦?”
輕鴻劍附和沈冬的神識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剎那后,湖水上空出現了數道劍光,紛紛投入湖中,有的落在礁石上,有的分水而現,在沈冬面前插了一排。
沈冬:皿
遠處日照宗駐地,所有劍仙,包括長乘門主全都錯愕看著自己劍飛走的方向驚呼:
“我的劍,怎么會?”
翎奐劍仙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輪到他看熱鬧了,哼,師父不也這樣。他好整以暇的拍拍衣服,挑眉笑:“快追吧!”
劍仙們這才赫然回神,立刻化作流光倉皇奔出。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