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現在不想砍人,想揍杜衡了!
――開玩笑,這感覺,跟這情況都完全不一樣好么?杜衡當然說輕松漂亮話,又不是他被呃!也許這事得怪貳負?這家伙竟然是下面那個,太糟心了。
“你,給我動作幅度小點”
沈冬半天才找到這么一句能說,不過說完他就恨不得埋進潭底泥沙里。
速度太慢,對兩人都是折磨,杜衡索性說: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會到這里么?”
“唔?”沈冬一愣。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驟然身體一松,胸口被一掌柔勁擊中,往后仰出。緊接著水潭翻涌,沈冬看到水就緊張,哪怕他在水里淹不死,但還是倉皇失措的伸出手,想抓住什么。至于什么異樣感覺,什么難受統統被拋擲腦后。
他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在水里撲騰,連被人往岸上拽著游都沒發現。
“咳咳!”
手一扒拉到水潭邊的雜草,沈冬立刻緊緊揪住,還好這身體不是他的,就算不游,在靈氣充沛的潭水中也不會直直往下沉。
沈冬咳嗆半天,發現沒吐出來水,這才想到他剛才根本沒溺水。
不覺黑線,這糗真是出大了。
低頭一看,嫌棄的扭脖子,這貳負更瘦更矮沒啥看頭,身上還纏繞著十多根銀鏈子,就像長在骨骼肌肉里,也不痛,但稍微往外一掙,銀鏈立刻跟著縮緊,忒要命。
“閉上眼睛。”身后傳來聲音。
“干啥?”沈冬警惕問。
“給你穿衣服,你想就這樣?”
“”
沈冬還真不想多看貳負一眼,就是危,那長相也夠嗆,少看一眼也不錯,免得以后糾結。
貳負的所有東西,幾乎都在危那里。
杜衡沒辦法控制這身體變回(他也不想變)白蟒的樣子,連劍氣也沒法用,不過用來放東西的須彌芥物還是能打開的。
貳負與危的家當非常寒酸,以杜衡的眼光,都找不出好東西。
想想也對,幽冥界出來的,還能有什么。麻煩的是他們的衣物似乎也是法力凝化出來的,所以家當里面衣服有,但確是跑到人間搞來的那間大浴場的浴袍,幾瓶好酒,三四條柔軟的毛巾,這能抵什么事?
算了,聊勝于無。
有法術就是方便,隨便扔一件衣服過去,也能自動裹上。
沈冬感到一暖,睜開眼就傻了:“就這個?!”
“沒別的,將就吧。”
沈冬感到臉上每一處都在抽,看著危的長相,實在別扭。他趕緊趴回去看水面,貳負那陰鷙慘白的臉,看得沈冬先是反胃,然后又平衡了。
沒事,自己膈應,杜衡肯定比自己更膈應。
活著,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做比較,人生就淡定了。
正在凝神思的杜衡忽然聽到一聲異響。
“啪!”沈冬很干脆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杜衡愣了:“你這是做什么?”
“我看貳負這家伙不順眼很久了!”沈冬不在乎這痛,越痛他現在越開心,反正挨揍的是貳負,這是敵人不還手的好時機,現在不過癮更待何時?
還有危也是!沈冬準備叫杜衡過來給他揍幾拳先出口氣再說。
“”
杜衡眼角直跳,趕緊抓住沈冬的手:“你是想把貳負的意識打醒過來嗎?”
“啊!”
沈冬遲疑看:“不能這樣?”
“你說呢?”杜衡都想扶額。
“我怎么知道,這倒霉事,我也是頭一回遇到”沈冬不自在的挪開幾步,忽然想到某劍仙的見面禮,伸出手發現這手不是自己的,喪氣的垂下。
難道是那根紅線出的幺蛾子?
沒聽說過月老的紅線這么邪啊!
“之前我們不是掉到天河里了么?”沈冬努力想忘掉剛才的尷尬事,不過現實往往是反著來的,你越不想,記得反而越深,連正經商量事情,看到危那張臉,沈冬都不禁在心底哀吟――趕緊換回來吧,哪怕換回來會遇到更糟糕的事情他也認了!
總比穿著浴袍,頂著兩條蛇的臉闖天界好呀!
要是遇到余昆,估計要打架,要是遇到刑天,就更遭殃。難道是吐槽斷天門的次數太多,這下連自己身體都丟了?
沈冬沒精打采看杜衡:
“你這次有進步。”
“嗯?”這話從何說起?
“至少這次我們是一起丟的。”
“”
***
九重天,白玉京。
天河岸邊一處玉階上躺著被翎奐劍仙撈上來的杜衡。
一身水淋淋的,暈迷不醒,右手緊緊握著一柄黯淡無光的青銅劍。
杜衡**伸出手指探了下眉心,茫然抬頭:“神識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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