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到杜衡說這種話,難免會頭痛,但沈冬已經可以苦中作樂圍觀別人驚悚表情了,他不是破罐子破摔,也不是神經大條渾渾噩噩。主要是杜衡師父當年絮叨過雙修這碼子事,修真界有太多事情跟凡人想不一樣。好比雙修,這個詞通常情況下都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只要體質契合功法互補,互相之間境界差不多,又對彼此有足夠信賴,根本不必非要一男一女。
同門雙修是最多,還有兄弟、姐妹
所以就有道侶這種詞專門加在雙修這種關系后面,以強調選擇對方是出于自己意愿,看重是默契與感情,而不是為了修煉才雙修。但不幸是,從仙界到修真界,道侶之間一般還是沒有某種實質性關系,無他,涉足□徒增煩惱,影響修為動搖心志。
雙修里面只有很小一部分,才會涉及到身體接觸。
好比歡喜佛禪,其實這功法才是真變態,要做到欲動情不動,套句詭異話說,就是靈肉一分為二,甭管在做啥事,神識靈魂都能維持清靈超脫。這種關系更沒感情可,連雙修對象都能不固定,估計下床后就能客客氣氣,形同陌路。
道有千千萬萬,雙修只是一個輔助手段,也算是一種同盟,仙界并不平靜,要有宗派,要歸屬每重天交通樞紐城市,才算是有靠山有后援,但靠山不能走到哪里都背著,有個雙修對象,既能互相照應,又可以提升修為,何樂而不為?
只不過問題出在
劍修道是什么?劍。
劍修有元嬰嗎?不,他只有劍。
劍修劍化形成器靈就好比修真者元嬰神仙元神化形了,這得多驚悚?承天派仙人立刻覺得自己元神都不好了!
這也就罷,畢竟劍修跟一般修真者是不同路子,好比妖怪也沒有元嬰,只有妖丹元氣,天生,只需要在月夜下噴出妖氣裹著元丹淬煉,無數資質不夠修真者就敗在不能成功凝化在元嬰上。劍、妖丹、元嬰這三個連體系都不同,并不能完全畫等號。
劍是外物非己,以劍求道,是借助了外物,所以要一心一意。別修真者就完全不用這么干,那不是開玩笑么?誰會對自己三心二意?
承天派仙人糾結了。
到底是因為劍化形,才讓劍修有感情,還是劍修對自己劍有情,才讓劍化形?盤古大神在上,就算是通曉天機出名承天派也整不出這個邏輯順序!
而他們又很快想到:劍修與劍要怎么雙修?
劍需要修煉嗎?它只需要靈魂淬煉,天火鑄造。
劍有什么功法?跟著上戰場就行了,連劍上符箓都是劍修修為達到極致后,自然顯現出來,他們到底有什么需要雙修?所以雙修不是重點,后面那兩字才是?
這些念頭冒出來,承天派這些仙人哪里還能站得住?
個別思維詭異甚至想到,難道就因為那啥啥,所以劍才能化形?呃,好像不太對,這里面沒可行□?
還有偷偷在袖里掐算天機,可他們還沒算明白,就被無形力道捶得眼前一黑沈冬化形是九重天劫,即使承天派開派祖師神機子也對天道沒轍,白術師弟黃芩這么干會吐血,承天派仙人也就扶了下墻或原地搖晃,坐倒在地。
可惜這些事情,沈冬都不知道。
看整個修真界都不靠譜、仙界末日倒計時,斷天門全部神經病,杜衡走火入魔思維扭曲,把求道之心改成那啥啥,也不是不可能。
沈冬對最初嚇暈事很耿耿于懷。
別?別能有什么?就算不雙修,劍也擺脫不了劍修。
換個角度想想,有吃有穿修煉有人費神,就鍛煉一下筋骨免得打架適應不良,其他時間要干啥就做啥,好友同門玩伴飯票房東外加(浴場某次記憶冒出)“互相幫助”**一,挺好,日子就這么過唄!
沒準明天杜衡忽然又想通說情即是道,道可道,非常道什么。沈冬覺得沒必要為難自己腦回路,跟修真界出來這一票二貨認真就輸了,隨便杜衡怎么想吧!或許杜衡也有師門遺傳隱性神經病(喂喂,沒有血緣關系遺傳什么?亂用形容詞,有倒霉日子在后面)
這么一想,沈冬就覺得豁然開朗。
領他們去暫住地方是鬼谷子。
沒辦法,幸存者就這一個,沒得挑。
承天派在白玉京占據了一座九層水榭樓臺,這座建筑整體是不規則,門窗也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好處就是隨便找個窗戶往外看,風景都不相同。從外面看這棟懸浮川流邊水榭也一樣,就是橫看成嶺側成峰味道。
環繞五樓十二城天河,帶來不止是水,還有最濃厚靈氣。
甭管頭上天塌到那一層,趕緊鞏固修為,淬取靈氣是關鍵,沒實力啥事也做不了。
鬼谷子抬手示意,白術真人與沙參大長老還在謙讓,余昆已經忙不迭沖進第一個房間,頓時眾人全部扭頭往后走天知道等余昆出關時候,他會胖成什么樣,傻子才跟他待在一起!
開山斧想拽走沈冬聊天,畢竟器靈沒什么好修煉,但是日照宗大長老輕咳一聲,杜衡似有意似無意走在最后,斧頭兄覺得自己后脊發涼,立刻乖乖奔進一個房間準備悶頭大睡。
門上有聚靈法陣,關上后就發出淡淡金芒,會隨著閉關仙人控制法訣加快或者減緩靈氣量。徒留白術真人還站在門外,半晌,才疑惑看鬼谷子。
這位祖師神經堅韌程度,未免太強了。
白術真人確信,還在白塔陪翎奐劍仙喝茶,等某劍仙徒弟上門認領神機子,假如知道沈冬與杜衡事也不一定能若無其事支撐住。
“這個,也不知道杜衡忽然得了什么心魔。”白術真人滿頭大汗。
在修真界怎么沒發現這件事,才到天界就扔這種天劫級別霹靂,炸得人暈頭轉向。尤其今天,自家一整個門派都被杜衡放倒了
不料鬼谷子卻拈著胡須從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