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種臥槽都不足以形容沈冬現在的心情。
看見查票的中年婦女往后排座位走了,沈冬迫不及待的將小貍貓從背包里撈出來,小家伙很不樂意,身體縮成黑絨絨的一團,不斷掙扎躲開沈冬的手,四只腳爪抱住金卡死活不放。
沈冬伸手去拽,發現根本沒處使力。
于是他改為撓小貍貓的下巴跟背,想讓它松開,什么你說脖子?很難找到那玩意。
小貍貓就在他膝蓋跟座位上滾來滾去,最后熬不住,張開嘴猛地一口,也不知道怎么吞的,竟生生將一張有它半個身體那么大的會員卡吃了。
然后四肢橫張肚皮朝上躺著不動,頗有種“來啊,你把我肚子刨開唄”的無賴架勢。
“”
沈冬僵住,點瞠目結舌扭頭問雷誠:“它剛才以為自己是銀行柜員機?”
都直接把卡吞了!
雷誠全身僵硬整個貼在玻璃窗上,如果不是這輛車與眾不同,估計他都能飄出去,牙齒打顫的告訴沈冬:
“我只看到你拉開背包放出了一個猙獰可怕的黑影,然后你跟它打了一架!”
“”滾吧,你才是阿拉丁!你的背包才是神燈!
沈冬悻悻伸出手指按了一下小貍貓的肚皮,軟乎乎一點也不硬,到底是它的胃連著異次元,還是山海易購會員卡材質特殊?
竟然有吞卡這種逆天的攜帶方式。
不過說到山海易購的會員卡
沈冬記得破葫道長跟瞻空大師的卡都是銀色的,雷誠的卡也是銀的,但他自己的卡卻是金色的,小貍貓摸出來的卡同樣是金色。這中間到底有什么名堂?
沈冬伸頭看前后座那些怪模怪樣的乘客,確實是有的拿銀卡,有的拿金卡,沒有發現第三種顏色,按照一般商場的規矩,似乎金卡等級比銀卡高?
但這完全說不通,他自己尚且不論,至少小貍貓絕對不像是能拿到高級卡的樣子。沈冬給它的定義是“不會覓食的寵物”,難道還能指望它大殺四方?杜衡說它能辟妖邪之氣。辟的意思懂嗎,就是充吉祥物的!
還有這種本來兩個人來上培訓班,到了地頭才發現要上課的是三個,如此囧極的感覺!
大巴車已經啟動,既沒有長出翅膀來沖天飛走,也沒有遁地而去,竟然很正常的開著,還順著車流緩緩挪移著等紅燈。
火車站是交通樞紐,附近的街口一般都比較堵,各種大小車輛一字排開,這輛半舊不新的大巴車夾在中間一點都不起眼。上車前沈冬就看過,車窗玻璃是標準的茶色,全部封死。從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車廂內涼颼颼的很舒服,但沈冬現在不會認為這是開了空調。
窗外跟大巴并排等紅燈的是一輛公交車,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擠滿了人,有的在玩手機,有的拎著大包小包在跟同伴說話,還有的人在翻報紙。
誰能想得到他們旁邊這輛普通的旅游大巴,裝了滿滿一車的妖魔鬼怪?
生活真可怕!
沒人知道你旁邊正在發生什么!
沈冬發現滿車乘客都很淡定,沒有誰盯著外面的高架橋大呼小叫,這顯然有點不符合他所知道的修真界常識,正琢磨著,沈冬赫然聽見前排疑似大樹成精的家伙,一邊晃身上冒出來的枝枝丫丫一邊唱征服。
征服啊,沈冬滿頭都是黑線。
“兄弟?叫啥,認識一下。”那家伙用樹枝戳旁邊不斷哆嗦的池茂。
“我幾百年都住在地洞里!真的我發誓從來沒有啃過任何一棵樹!”池茂條件反射跳起來高喊。
瞬間一車的乘客都扭頭看他。
沈冬,雷誠,還有那棵樹:
嚙齒目生物真是膽子小,天生神經質。
“沒事,兄弟你別緊張,我們痛恨的是蝴蝶跟蛾子”
雷誠看沈冬,沈冬無聲的用口型念“毛毛蟲”。
“我從神農架來,人類的城市真熱鬧,現在的空氣挺不錯!”樹妖哈哈大笑,腦袋往后仰,樹枝差點戳中沈冬。
雷誠嘀咕,這家伙有病吧,從來沒聽說過城市的空氣比深山老林好等等,這家伙是一棵樹,在有陽光的時候嗜好吞二氧化碳!!能變人的樹妖修為肯定不錯,連汽車尾氣都不怕,城市熱島效應在它眼里就是一塊熱蓬蓬軟綿綿的大蛋糕,很幸福可以隨便吃
求樹妖組團來刷城市觀光!
不對!原來的世界觀不是這樣啊魂淡!
雷誠覺得他死了以后沒有立刻投胎是個重大錯誤。
大巴車穩穩當當的在馬路上行駛,沈冬覺得這司機的技術比起杜衡來簡直弱爆了,好吧,也許在修真界能考到駕照是鳳毛麟角的稀罕事。
大巴走的路越來越偏,同樣速度也開始快起來。沈冬無聊的用手機玩了三局飛行棋,車里也逐漸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就在沈冬翻背包準備找點吃的時,眼前驟然一黑,好像進了隧道但這不在高速公路上,橫穿廣場的隧道也不至于前后不見其他車燈。
沈冬這種遭遇太多,他差點跳起來。
但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外面沒有鬼哭狼嚎的叫聲,玻璃窗也沒有發出嘎啦嘎啦的脆響,乘客們還是打呼嚕的打呼嚕,哼歌的哼歌,連司機都淡定的繼續往前開,而且是左歪右拐九十度,走盤山公路的那種開法。
隔壁座上的兩個小孩被甩得撞到一起,揉著眼睛從座位下面爬起來。
雷誠壓根不敢回頭看,他覺得肯定有乘客會把“身上的零件”摔得到處都是。
“請各位學員帶好隨身物品,準備下車。”那個中年婦女又抄起喇叭筒開始喊,聲音不大,但那些滾在走道上還能繼續打呼嚕的乘客都迷迷糊糊的爬起來。
沈冬把小貍貓往背包里一揣。
千萬不能讓這家伙跟在腳邊跑,外面黑漆漆的,搞不好會被其他乘客當零食一口吞掉你錯了,你沒發現像雷誠這樣的鬼魂都躲著你?你有望爭取本屆培訓班最不受歡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