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八卦城成了死城,但在閬九川將此地布陣之前,仍令伏亓先在此鎮守,阻擋更多的異族由此入關,而她要先回烏京一趟。
烏京是大鄲的核心,也是皇庭所在,人口比八卦城更多,也是氣運聚攏最盛之地,若是澹臺無極在這播下魔種,令烏京也像八卦城一樣,那磅礴氣運轉化為魔氣,可就麻煩大了。
她得在烏京布一個護城大陣,以防萬一。
遠在湘江的一個小鎮,渾身籠罩在黑袍的澹臺無極將一個純陰之體的男子精魂吸盡,將他隨手一拋,抬起頭,看向八卦城的方向,血紅的唇角一咧。
有風吹來,將他的罩在頭頂的黑袍垂落,露出他整張臉來,血紅的眼珠,那張臉的右臉仿佛用無數血氣重捏,不停地變幻,似有無數人臉在涌動。而另半張左臉,則是閬九川所熟悉的那一張,屬于澹臺無極自己真正的臉。
他周身濃稠的魔氣濃郁,將他重重包裹,透著令人窒息的不祥,黑袍落下,那副黑紅的骸骨,有無數純粹死氣和扭曲面孔附在其上凝成血肉魔軀,在他丹田處,有一顆純粹的,黑不溜秋的的頗為虛幻的魔元,仿佛只差一點力量就會凝成實質。
“我讓你去烏京,那才是能使我們得到最強大的力量所在,你怎不聽?”澹臺無極的嘴在動著。
“皇城所在之地,自有龍氣蔭佑,而那小狼崽子必不會坐以待斃,若去,我們必會如入虎口,到時候,丹元都尚未凝出,就已經被天下道士給屠了。”他又轉換一種語氣。
這是兩個人共體在對話,正是和他合體的空今。
空今冷笑:“你可知你敗在哪里?是準備太過,瞻前顧后。不是所有的計謀都會按著你的計劃中走,時間準備周長,就會出現變數,哪怕只是一個小節點,也足以令你一敗涂地!”
“閉嘴!”澹臺無極被觸怒,語氣冰冷道:“手下敗將,我不必你教我做事。”
空今桀桀地笑:“我是手下敗將又如何?當年你和那些自詡正道,將我這所謂邪魔妖道困殺鎮壓,結果呢,你將我這妖道鎮壓時,不就留了后手,還強行認主我的本命血魂燈。如今,你這正道不也是用我的本命血魂燈遁逃,不也墮了魔,與我茍且融合?承認吧,你本就和我是一路人,不存在誰比誰高貴。”
“你只是一縷殘念凝出來的殘魂,拿什么跟我叫囂?”澹臺無極冷冷地道:“我自己養出來的小狼崽子,我比你了解她的性子,她必會將烏京守成一個鐵桶,等著我自投羅網。她已是金丹境,我若不能徹底凝出丹元,拿什么和她比?當下,自然是制造更多的死地,汲取死氣等力量來源,方是成事之法,如此一來,也能消磨他們的實力,此消彼長,等他們實力被削弱之時,便是我們反擊之時。”
“沒有我這殘魂,你豈能真正融合魔典?”空今再度譏誚,道:“你這人,慣于計算周全,那些狡猾的正道不傻,可不會給你機會成長!”
此人自負,太理想當然了,可恨如今和他捆綁,離他不得。
嘖,早知道當日那白虎靈識挖走玉璽法器的時候,他附體逃了,而非懼怕澹臺無極發現,還得利用本體氣息為那白虎偷寶遮掩,茍且了這么些日子。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澹臺無極正欲說什么,驀地感覺神魂上有危機到來,他想也不想就遁逃,臨走前,面容都扭曲了。
是那竊他本體的賊子,他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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