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師抱著孔子的圣像坐在侯府正門之前,除了他,還有書畫大家歐洛中,連老將軍寧大順都在其中,還有國公府的國公爺等有頭有面的人物,最重要的是,在他們之前,還有一圈圈的普通百姓。
他們將所有通往侯府的門都攔住了。
“薛山長,還請讓開,這是圣意,別叫我等為難。”禁軍統領蕭安頭痛地勸說。
“圣意?老夫懷疑圣人被什么妖祟裹挾了,才不得不傳出這樣喪天良的所謂圣意,不然怎會把好人當賊辦,敢與天下人為敵呢,這年紀小又不是傻!”薛師大聲說道:“眾所周知,讓人人恐懼的尸毒瘟癥,乃是閬仙子牽頭,并研制出解藥的有功之人,若不然,別說蕭小子你,就是你們,我們,都成了那行尸走肉一樣的尸邪了!如此大功德的人,愣是被冠上妖道之名,圣人若不是被綁了,怎會睜眼說瞎話?必是有人欺他年紀小不懂事,編排讒所致。”
百姓們聽不懂,但覺得有理,紛紛點頭稱是。
聽懂了的人則是心中腹誹,讀書人罵人就是臟,薛師連皇帝都敢罵。
蕭安沉聲道:“薛師,胡攪蠻纏沒有用,也莫要牽連了無辜。”
“我身后一府中人,就是無辜,我不為他們發聲,有朝一日我等無辜若也被當妖祟圍剿,誰又能替我等發聲呢?你們說,閬家人做錯什么了,若真說閬仙子乃是被奪舍,那閬家人區區凡人,如何得知,如何能防?說起來,他們還是受害者,更不該被抓去大牢。”
閬正平趕過來聽到這話,險些繃不住流下眼淚來,這就是結善緣的果,往日她結下的善緣,都回報在這了。
“薛師之義,鄙人拜謝。”他斂衽鄭重地向薛師行了一禮,站在他身側的閬采勐也跟著鞠躬拜下。
薛師起身,沉聲道:“侯爺請放心,世人心中自有一桿秤,眼睛也都是雪亮的,是非忠直,自有人替她辯經。”
“鄙人明白。”閬正平又是一拜,道:“我閬家如今子弟雖無建樹,但也敢稱世代忠良,對得住這天地良心,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閬家這兩年閉門守孝也能守出此災禍來。我們不服,但這估計就是命,命中有此劫。”
他語氣充滿了無奈和悲切,不少人心中惴惴,所謂兔死狗烹,一個低調守孝的侯府,都能突然遭此橫禍,普通百姓或正在朝野的權貴呢?
監察司那鐵骨錚錚的沈青河不也是這樣嗎?
這把鍘刀,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落到他們頭上了!
不少人面露哀切彷徨。
閬正平道:“薛師之義,鄙人和閬家心領,還請回吧,莫要受了牽連,若有朝一日……替我等奠上一杯水酒就是了。”
有人心下悲涼,哭出聲來。
薛師面露急切,道:“侯爺……”
“薛師不必多,回吧,各位也請回吧。”閬正平擺擺手。
蕭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侯爺,我等不過是奉命行事。蕭安可保證,只要你等安分,我保證不傷貴府之人一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