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入了通天閣,在毫無通傳的情況下,闖了酆涯的虛無境,兩人四目對視,默然不語。
“還是一如既往的壯。”閬九川看著他未著寸縷的身體,干巴巴地說了一句。
她眼睛亂瞟,余光不由自主地暼向他取衣袍的手,又挪開。
果然擅闖才能瞥見美男出浴。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羞恥。”酆涯冷笑著回她一句,套上衣袍,道:“世人男女七歲不同席,再是入道者不拘小節,也知道非禮勿視。數年前你還用年紀小不懂事遮掩,現在該說什么,看光了會負責?”
“怎么可能,只看一眼就負責,豈不是大虧?”閬九川瞪眼,道:“再說了,又不是沒見過,看一眼怎么了,誰知道你會在這個時候沐浴。”
酆涯看她用力狡辯的樣子,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來到桌前坐下,問:“你闖進來作甚?”
他又看見她身上濃郁的功德金光,薄唇抿了抿,道:“尸魅一事,你出了大力。”
他現在是能避免插手人間事則避,以免被天道法則約束誅殺,但有通天閣在,他對人間事并非全然不知,尤其是尸魅這事,閬九川在四處救苦救難。
“嗯。”閬九川有些疲憊,道:“我有點累了,你讓我先睡一覺,再和你說話。”
她很不客氣地爬上了他放在角落的黑玉床,黑玉內蘊含的太陰之氣將她包圍,很快整個人就放松心神,呼吸綿長起來。
酆涯:“……”
他在桌前自斟自飲,直到一壺酒飲盡,才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該是有些日子沒睡了,眼皮下有著淡淡的青黑,一張臉瓷白如玉,枕在黑玉枕上,更顯冷白,眉頭卻是攏起的。
睡也不安穩,明明已經是一身功德滋養神魂,卻是滿腹心事,放不下,自然睡不安。
酆涯點了一根功德香放在床前,還掐了一個繁復的法訣,打在她的眉心處。
閬九川攏著的眉頭松開來。
酆涯這才滿意,坐在床尾盤腿,雙手結印,運轉九幽之力,入定修煉。
閬九川并沒睡多久,但在一個能讓她安心,且毫無防備的地方睡下,她這一覺時辰雖然短,卻睡得深沉,是以醒來也是精神爽利。
這個黑玉床是個好東西,回頭自己也要弄一張。
閬九川摸著身下的黑玉,感受著里面的太陰之氣,有些垂涎,再看酆涯尚在入定,她便坐在床上抱膝定定地看著。
這人真好看。
怪不得第一眼見到的時候,還以為他是誤入凡塵的謫仙,不過他確實是仙,哪怕是位列最微末的鬼仙,也是五仙之一,可這仙位,卻為了救她而舍了,破了。
各界有法則,他以仙身插手人界的事,法則自會降臨,褫奪他的一切,壓制他的實力。
他還用魂力滋養自己的殘魂,又強行將一部分送入地府,以冥界的玄冥真氣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