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影石天幕一出,關于之前澹臺無極直閬九川是妖道害了國師和圣女的說辭,所有對她的污蔑構陷都不攻自破,她用這鐵證如山的記錄,狠狠地打了澹臺無極的老臉,自證清白。
烏京城內,有人紅了眼,有人長吁了一口氣,但也有人心疼難當。
原來如此,她本是苦主,卻反被構陷為妖道,澹臺皇族,他們怎么敢的?
而所有澹臺一族的人都驚顫不已,他們知道大鄲開國就有不成文的規定,帝皇是由國師親自推算八字欽定的,這也是為了澹臺一族的國運昌盛,家族綿長著想,但卻想不到,是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好氣運,才沒被選上,這是幸還是不幸?
都不幸!
他們只是被圈養,隨時被吞噬奪舍的血裔,是那位老祖的糧庫,怪不得,百年就一出的天才,竟是這樣來的,分明就是同一個人,而那些被奪舍的先祖,又是多么的絕望?
還有當今皇帝澹臺衍……
澹臺皇族的人感到天塌了,本來有個活了千年的老祖是值得高興的事,可現在他們的老祖是個毫無人性的邪魔,還害了這么多的人和世族,如今被金丹真人發詔令討伐,同姓澹臺,他們焉能有好下場?
人怎么能闖出這么大的禍來?
不少澹臺族人感覺暗無天日,前程未卜。
流休滿臉憤怒,周身的戾氣不斷攀升,對身側的宮家主道:“你說的還是太保守了,他之所為,人神共憤,如此喪心病狂,還妄想登天問道,簡直異想天開!”
“可他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宮家主看向凌空而立的閬九川,喉頭哽咽,道:“被生祭時,她在想什么?”
流休也看向閬九川,道:“心性堅韌,一心向道,心懷蒼生大道的人,哪怕被背刺陷入絕境,也不會哭哭啼啼,自憐自艾,必會想盡一切辦法粉碎那人的希望。”
“所以她情愿自爆神魂,也要掙脫那枷鎖,神魂,才是囚陣的陣心。”酆涯淡淡地開口。
自爆神魂,兩人均是一顫。
流休目露敬意,也畏懼,如果是自己處于那種環境,他敢如此決絕嗎?
應該不能吧!
“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成就丹境。”他苦笑一聲。
天幕消失,閬九川不顧這影石的出現會令多少人徹夜難眠,她那清越中裹挾著威嚴,仿佛自九天之上傳來的聲音,伴隨著她以神魂書就的金色符詔,響徹了整個烏京,并且如同水波般,以京城為中心,向著更遙遠的地方擴散而去。
“吾,閬九川,今證金丹大道,承天應命,正告天下:千年以前,澹臺一族老祖,澹臺無極沖境失敗,為一己私欲,成就大道主宰,奪舍血裔,戕害弟子,盜運蒼生,竊國自肥。今更墮入魔道,殘害生靈,欲傾覆山河,至生靈涂炭,其罪罄竹難書,人神共憤。
今,吾以魂為鑄,以符為令,召請天下有道高僧,諸山長老,凡具降魔衛道之心者,斬邪除魔,還世間朗朗乾坤,以正視聽!”
“詔符既出,凡我正道同道中人,見符如晤,當同心勠力,誅邪衛道,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