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請我去他家里，說有事要跟我說一聲，我準備過去呢。你要不要去？中午能在他家吃飯！”

鐵牛心中一動。

我真不是貪他家的飯菜。

“好，我等會過去。”

老高點點頭，這才背著個手往那邊去。

鐵牛發現，老高的背都有些佝僂了。

就這么一段時間的事情。

快到中午的時候，鐵牛才上門。

開門的是周春花。

“鐵牛！”周春花跟他打招呼，但是看起來也是眉頭深鎖的樣子。

鐵牛點頭：“你爹呢？”

“在里面跟老高叔聊天！”

鐵牛哦了一聲跟著進去。

可能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周禮已經出來了。

“進來吧！”周禮對著他招呼，又對著周春花吩咐了一聲：“讓你娘多下點肉。”

周春花點頭往廚房那邊過去了。

廳里，老高坐在那里低著頭，情緒低落。

周禮的臉上看起來也是烏云滿臉。

都不好過！

“聽老高說，你今年交稅的谷子都夠嗆？”周禮整理了一下心情，

“勉強能夠！”鐵牛回答，

其實他現在不用交租，但他還是愿意低調一些，

“勉強能夠那也行！”周禮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嘆了一口氣，“這是什么世道啊？這冬天冷也就罷了，這都到夏天了，日頭沒那么強的時候，我坐著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涼意，甚至有的時候還能打寒噤。我周禮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老爺，這天氣確實太反常了，要是再這么下去咱們這些佃戶很難交租啊！”老高在一邊弱弱開口。

“我聽說杜老爺現在已經催著他的那些佃戶交租了！”老高繼續開口，“我聽說隔壁的老三租他們家的田種，但今年欠收成，還得倒貼谷子往里面去。老三家里一畝田都沒有，哪來的谷子貼上去？最后杜老爺派家丁把他家里值錢的東西全都給收了，現在一家子正在家里哭呢！”

“老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點我呢？”周禮眼睛一瞪。

“老爺我沒什么意思，就是說現在大家都不容易。這見鬼的天氣要這么下去，感覺大家都沒得吃了！”

周禮的臉色很難看，過了一會之后才罵了一聲：“咱們家之前的谷子全都給賣了，留的一些也不過就是夠自己家里吃的而已，現在你們歉收讓我交租，我哪里交得起這些稅！”

鐵牛不由無語，這真的是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

“你跟其他的佃戶說一聲，讓他們抽個時間到我這里來，把大家早稻的收成都給我報一下，我看看情況！”周禮嘆了一口氣，對著老高吩咐。

“好，我到時候會通知他們！”老高點頭。

周禮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了鐵牛

“你那邊能交租的話就還好，畢竟才一畝地，無論如何都能交，交不了你花點銀子就行了！”

交不了谷子的話，確實可以用銀子去填補，按市場價去給錢就行。

周禮雖然不知道鐵牛身上到底有多少錢，但是他知道鐵牛身上交稅的錢肯定是有的。

“周老爺現在是不是沒谷子交租？”鐵牛忍不住好奇地問他。

“我擔心的不是這一年，而是這樣的鬼天氣之下我擔心明年也會像這樣！”周禮的臉色變換著，搖了搖頭才再次開口道，“感覺今年的天氣太不尋常了，這么搞下去到時候只怕不單是今年歉收，之后肯定也沒什么好收成！我能頂住今年，但保不齊頂不住明年！明年頂住了，那后年呢？”

鐵牛不由佩服起來了，人家想的是往后好幾年，壓根就不是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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