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扔下雪糕筒,拍了拍手上的灰,斬釘截鐵地道:“陳云墨,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不愛你——你聽清楚了嗎?”
陸君堯也沒想到顧傾城會這么狠,竟出其不意地偷襲。
他神色一怔,眸光不敢置信。
但隨即一想,又覺得這一行為很符合顧傾城的性格做派。
尤其是想到她站在自己這邊,陸君堯甚至勾唇笑起來。
而陳云墨就悲劇了。
他捂著被打的腦袋,聽顧傾城一連三次重復不愛他,身體與心靈同時遭受重擊,頓時悲傷的落下淚來。
“傾城……”
顧傾城懶得看他,橫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陸君堯,沒好氣地低吼:“愣著干什么?還想挨打?”
陸君堯這才回神,看了外甥一眼,確定他受的都是皮外傷,便心安理得地跟上顧傾城的步伐。
他還朝著駕駛室走去,又被顧傾城罵了句:“坐副駕,我開車!”
于是他又乖乖走向副駕。
車門打開,車頂燈光亮起,顧傾城只隨意瞥了眼,便看到他嘴角沾有血跡。
“要去醫院嗎?”
“不用。”陸君堯扣著安全帶,隨意輕松地道,“路邊藥店買瓶碘伏,消消毒就行了。”
想著他是外科醫生,對傷勢判斷肯定沒錯,顧傾城沒吭聲,啟動瑪莎拉蒂駛出停車場。
她開得慢,細細觀察兩邊街道,很快就找到一家藥房。
將車子靠邊停住,顧傾城下車快步走進藥店。
陸君堯坐在車里,轉頭看著她窈窕纖細的身影穿過街頭。
夜風拂起她兩鬢的發,從后看去有一股稚嫩嬌憨的可愛。
陸君堯情不自禁地咧嘴笑,可一笑拉扯著嘴邊的傷,他又馬上繃住臉。
今晚的事有些轟動,多少會傳出去。
陸君堯取出手機,給家里打了通電話,讓他們安排人去接陳云墨,確保他安全到家。
拋開情敵關系,陳云墨畢竟是他親外甥,一碼歸一碼,人身安全最重要。
顧傾城很快回來,拎了個小袋,里面裝著醫用棉簽,碘伏,創口貼,還有一支紅霉素藥膏。
陸君堯看了眼,笑著夸贊:“買得挺齊全,急救常識懂挺多。”
顧傾城橫他一眼,“你自己弄。”
“我怎么弄?我都看不到傷在哪兒。”
“……”
“怎么說我也算沖冠一怒為紅顏吧,你就這么狠心絕情,不管我?”
顧傾城看著他破相的臉,微微抿唇掙扎。
但僵持幾秒后,還是轉過身面朝他,拆開了醫用棉簽。
陸君堯立刻轉過身與她面對面坐著,一副乖學生的模樣。
頭頂燈打開,細細一看,他嘴角開裂,下巴淤青,眼角也有瘀血。
陳云墨下手竟那么狠!
“你不是很厲害嗎?居然打不過你外甥。”顧傾城用棉簽蘸了碘伏,給他嘴角消毒,還不忘嘲諷幾句。
陸君堯吃痛,眉心微蹙,而后一聲冷哼:“我要不是長輩,我今天打得他滿地找牙!”
“呵!”顧傾城冷嗤。
“你不信?”陸君堯眸光深深地盯著她,“我是怕打傷了他,回頭還要被家里口誅筆伐,所以不跟他一般見識。”
顧傾城沒說話,但稍稍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長輩對待晚輩,總歸是要寬容忍讓一些。
可陳云墨顯然沒這份顧慮。
顧傾城笑了笑:“你還挺有長輩的樣子。”
陸君堯正要說話,顧傾城拿著棉簽貼近他嘴角,提醒了句:“別動!”
他只好又閉嘴,乖乖由著女人給他傷口消毒。
其實,陸君堯說的這些都是借口。
以他倨傲不遜的性子,哪里在乎家人的口誅筆伐。
他要是在意,那就不會執意追求顧傾城了。
不過是故意施的苦肉計,讓顧傾城心疼罷了。
而后順便——只是順便讓家里人沒話說。
畢竟受傷更重的人是他,而施暴者是那傻外甥。
顧傾城哪想到他的花花腸子,只是看著他英俊的臉破了相,心里對陳云墨的反感排斥更濃烈了。
對自己親舅舅下手這么狠,連眼角都淤青了,也不怕失手打出個三長兩短,那親戚都要反目成仇。
兩人突然都沒說話,車廂里就安靜下來,繼而氣氛也變得尷尬曖昧。
陸君堯嘴角開裂,顧傾城用了好幾根棉簽才把血跡擦干凈,而后發現外面看不到傷口……
“你嘴巴出血是在里面吧?”她好奇地問。
應該是陳云墨的拳頭落在嘴角,嘴里的皮肉磕在堅硬的牙齒上,破皮出血了。
陸君堯點點頭,眉心皺起,“嘴里有血腥味,應該是的。”
“那怎么辦?”顧傾城看著他,臉頰有點不自在。
他這么冷漠強勢的一個人,嘴巴倒是軟軟的,每次棉簽擦過他的嘴唇,都能感覺到軟糯q彈的觸感。
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不久前這登徒子強吻她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