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無論十人在想什么，都立刻沉入了渺遠的思緒，浸入幽邃冰冷的虛空。

蒲團可以加速他們對于本命大道的感悟。

而香爐所散發的幽香，則如同保護傘一樣，庇護著他們免受其余大道的干擾。

……

楚玄感覺自己好似來到了一個冰冷漆黑的世界。

什么都看不見。

什么也聽不到。

唯有一條散發淡淡光芒的大道在他腳下。

“這就是我的本命大道？”

他心頭有些詫異。

據說首次參悟本命大道，都會出現數條乃至十幾條大道。

很多人都會選得眼花繚亂。

但為何自己眼前只有一條？

而且這條大道……也看不出是什么大道。

它顯然不是小五行大道之中的任何一條。

也不像雷道、風道、冰道、陰之大道、陽之大道這樣的大五行大道。

更不是劍道、拳道、尸道、鬼道、蠱道、鮮血道、白骨道……

它根本不是楚玄曾知曉的任何一種大道。

難不成是未知的大道？

“不……或許并非未知大道。”

楚玄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醒悟過來。

冥霧大道、黯日大道、淵龍大道等……這些同樣也是大道。

莫非展露在自己腳下的，是那些虛空生靈要走的大道？

望著那不斷向前延伸，仿佛通往地獄深處的大道，楚玄忽然笑了起來。

他沒有猶豫，一步跨出，坦然行走于這無光的大道之上。

虛空生靈的大道又有何妨？

力量不分善惡。

駕馭力量的生靈才有善惡。

嘭！嘭！嘭！

楚玄一步一步，堅定邁出。

鏗鏘有力，毫不猶豫。

行走了沒一會兒，一道景象忽然在正前方。

他定睛一看，那是一團洶涌的冥霧。

無數冥霧怪影、冥霧子、冥霧母朝他襲來。

他毫不在意，毫無恐懼，繼續前進。

冥霧軍團在沖到他面前時尖嘯著崩散開來，消失不見。

走了一會兒，眼前不遠處出現成群結隊的黯蝗。

黯蝗振翅，其聲震怖。

楚玄依舊毫不在意，就像穿透水幕一樣，輕易穿了過去。

緊接著。

淵龍、黯日、血月妖、影妖、鬼目、彼岸花、貪饕樹、黑玉鳥、飲牛、防風……

楚玄見過的、沒見過的虛空生靈，逐一在他眼前出現。

又如同泡沫一樣崩碎。

最終，他來到了大道盡頭。

一道漆黑龐大的長龍映入眼簾。

虛龍。

然而這頭虛龍卻沒有如同之前的虛空生靈一樣朝他張牙舞爪沖來。

而是靜靜地趴在原地。

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楚玄仔細一看。

虛龍身上滿是刀劍傷痕。

背部深可見骨。

腹部血流不止。

龍爪碎裂。

龍鱗崩落。

龍目渾濁。

龍角磨損。

龍尾不翼而飛。

當楚玄收回視線時，赫然發現虛龍已經抬起頭來。

用那只完好的龍目看了他一眼。

雖然只是一眼，但他卻從中看出了無盡的滄桑、無盡的疲倦。

虛龍張口，卻沒有聲音。

不知是想說話說不了。

還是想說話說不成。

下一刻虛龍便崩散開來，消失不見。

大道緊跟著再度延伸一截，于正前方凝聚為一座小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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