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的目光從燕南王臉上細細掃過,倒是并未就這件事繼續深聊,反而話鋒一轉,問起了另一件事。
“我聽說,燕南王之前曾被拓跋予下了蠱毒?不知您現在身體可好些了?”
燕南王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消息應該就是葉初棠在隆城的那位朋友透露的。
他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但對對方卻不慎了解。
隆城困局解了以后,他基本上都和葉雲風等人待在一起,之后更是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將拓跋予押送回來,是以一直沒顧上其他。
不過蠱毒的事兒,身邊最親近的幾人都是知曉的,倒也沒有瞞著葉初棠的必要。
沁陽郡主更是來了精神,忙催促出聲,“對啊父王!正好初棠對蠱毒之術也有所涉獵,你快把具體情況跟她說說!指不定她有法子解決呢!”
燕南王這段時間已經聽過不少關于葉初棠的傳,其中自然有她在刑部大牢當眾尸檢,挑殺那幾個南胡刀客體內蠱蟲的事兒。
只是……
“葉二小姐怎么會通曉蠱毒之術?”燕南王問出了心中盤桓已久的疑問,“此乃南胡秘術,輕易不外傳的,即便是最負盛名的水家,族中子弟也要經歷重重選拔,才有資格接觸這些……”
葉初棠在青州出生,后來跟隨葉錚去了京城,但似乎并未待上太久,葉家就出了事兒。
那之后,她孤身一人帶著幾個年幼的弟弟妹妹,一路顛沛流離,最終南下江陵,在那里生活了好幾年,才與去年重返京中。
無論怎么看,她似乎都沒機會了解到南胡的這些東西啊?
葉初棠搖了搖頭,“說不上通曉,不過略聽過幾句,照貓畫虎罷了。我那個朋友是婁陽人士,距離隆城很近,對南胡那邊的事兒也多少知道一些。這些……我都是從他那聽來的。前幾年他受了傷,偶然來到我的醫館,才因故相識。”
燕南王恍然,“原來如此!”
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葉初棠有著一手好醫術,開醫館的那些年,不知見過多少人,自然也是見多識廣。
“況且,我在這方面著實算不上什么,便如今早,范承卓范大人身中蠱毒的事兒,我也是才知道。”
葉初棠十分自然地提起了這事兒,好似根本不覺得這是多么令人膽戰心驚。
她搖搖頭,臉上幾分自嘲,
“前不久遇到范大人,我還特意幫他看過一次診,可惜當時未能察覺,還當他是中了毒,這不,把人耽誤了。”
沁陽郡主撇撇嘴,“那種人,死一萬次都不夠的!有什么好可惜的?依我看,他多活一日,就多造孽一日!”
范承卓的名聲已經徹底臭了。
不但拋妻棄子,還和瓦真互通往來,謀取私利,這等通敵叛國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早就該死了!
罪無可恕!
不過,葉初棠這話也算是坐實了京中的流。
燕南王擰眉問道,“他真的被人下了蠱?但他一直待在京城,從未離開這里一步,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南胡那些人,竟已膽大至此了嗎?”
“這有什么的?”沁陽郡主聳肩,“先前已經有好幾個南胡刺客被抓了!這就證明,那些人早就把手伸到京城來了,挑一個范承卓下手,不是輕而易舉?說不定,除了范承卓,還有人也已經被下了蠱毒,只是還沒發現罷了!”
這話雖然糙,但確實在理。
“算了,先不管他們那些破事兒,自會有人去查。初棠,你還是先幫我爹把把脈吧?”
沁陽郡主心底對自家老爹的身體還是很擔心的。
盡管他回來的這段時間,除了身體虛弱了些,似乎并沒有其他問題,但到底還是看一看能更安心些。
因為怕走路風聲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她連太醫都沒請。
如今靠得住的就只有葉初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