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總走在側前方,周云錦走在最中間,趙山河自然是跟在屁股后面。
進入古宅以后,瞬間就感覺到了這棟古宅的歷史厚重,趙山河估摸著是哪個傳承至少兩三百年以上大家族的老宅,不然誰能以后資本建起這樣的老宅。
最重要的是,紹興這地方人文歷史太過厚重,特別是在近代出過太多的大家族和名人。
等到穿過回廊來到前院的時候,前院門口站著幾位穿著黑色衣服的年輕男人,應該跟趙山河的身份差不多。
夏總帶著周云錦剛步入前院,奈何趙山河卻被兩個黑衣男人給攔住了,顯然沒想讓趙山河進去。
趙山河臉色陰沉的問道:“什么意思?”
這時候前面的周云錦聽到趙山河的聲音,也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她緩緩轉身看到趙山河被攔住,有些不悅的問道:“夏總?”
只是兩個字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夏總略顯疑惑,他本以為這個年輕人只是周云錦的司機而已,看著有些陌生,應該是新來的,畢竟關于周云錦的事情他很清楚。
一般這種角色,自然是沒資格進來的。
只是周云錦突然質問他,這才讓他有些疑惑不解。
不過周云錦既然能質問他,那就說明這個年輕人可不僅只是司機這么簡單。
夏總猶豫片刻對著兩個黑衣男人點點頭,兩個黑衣男人這才給趙山河放行。
周云錦已經轉身繼續往前走了,趙山河快步跟上了周云錦的步伐,在經過夏總身邊的時候,還不懷好意的瞪了眼夏總,似乎在說老東西你什么意思?
夏總是真沒想到趙山河這個小角色居然敢瞪自己,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時候周云錦已經走進了院子里,這個院子非常的寬闊,地面鋪滿了被歲月打磨的光滑溫潤的青石板,縫隙間點綴著斑駁的青苔,無聲訴說著老宅歷經的滄桑。
院子四周,數棵參天古樹虬枝盤錯,枝繁葉茂,看那粗壯的樹干與蒼勁的形態,怕是已有數百年樹齡,默默守護著這座宅邸。
初春午后的艷陽正好,金黃色的光線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縫隙灑落下來,在青石板上投下一片片搖曳閃爍的光斑,如夢似幻。
院子四面被充滿歷史厚重感的徽派老屋合圍,高聳的馬頭墻、精致的木雕窗棁在光影交錯間靜默無,一時間竟讓人產生一種時空交錯、不知今夕何年的恍惚之感。
院子中央,兩位年過古稀的老人正相對而坐,于一張古樸的紫檀木茶桌前談笑風生。
茶桌不大,僅設四把同材質的官帽椅,空出的位置顯然另有所待。
左邊的老人身形清癯,頭發早已經掉光了,老人穿著身素雅的灰白色唐裝。
雖然面容清瘦,皺紋深刻如刀刻,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清澈明亮,含著溫和笑意,仿佛蘊藏著無窮的智慧與過往滄桑。
對面的老人則略顯富態面色紅潤,手中悠閑地把玩著一對已被摩挲得溫潤透亮的文玩核桃,眉宇間雖可見歲月的沉重痕跡,但笑起來時聲若洪鐘,中氣似乎仍足,自有一股歷經風云變幻后泰然處之的從容氣度。
兩人雖神態閑適,如同尋常鄉間頤養天年的老者,但那無意間流露出的威嚴以及眼底深處沉淀下的精明與力量感,卻讓人絕不會將其視為普通老人。
周云錦進來以后就輕笑著喊道:“俞老,姚老,久等了。”
正在聊天的兩位老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周云錦,身形清瘦沒有頭發的老人笑瞇瞇的說道:“老姚,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對面面色紅潤頗為富態的老人呵呵笑道:“老俞啊,云錦可不是曹操,她是女中豪杰,當代的秦良玉。”
秦良玉是明末清初著名女將,也是歷史上唯一單獨載入正史將相列傳的女性,南明最后追封她為忠貞侯。
姚老如此稱贊周云錦,顯然是別有用意。
俞老笑著說道:“老姚,在云錦面前你就不要班門弄斧,你忘了上次那個復旦歷史系出身的老教授,是怎么被云錦懟的啞口無的?”
說起這件事,老姚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晚他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
周云錦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兩位老人的面前,俞老招呼著周云錦道:“云錦,快坐吧。”
說完更是親自給周云錦倒茶,顯然很重視周云錦。
趙山河進入院子后,就已經把周圍所有環境觀察完了,同樣也注意到了院子中央喝茶曬太陽的兩位氣質不凡的老人。
因為離得遠,他并沒有看清兩位老人的長相。
同時趙山河還有些猶豫,他這是跟著過去還是識趣離的遠點?
還好這時候周云錦看向了趙山河,只是一個眼神趙山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立刻識趣的站在遠處安安靜靜的等著。
也或許是周云錦這個眼神,姚老和俞老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趙山河。
周云錦能帶進來的年輕人,顯然不是普通的年輕人。
等到看見趙山河后,除過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的帥氣,閱人無數的他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特殊之處?
只是當他們看向趙山河的時候,趙山河這時候也看清了兩個老人的容貌,當看見其中一位老人的樣貌時,趙山河下意識愣住了。
只不過趙山河的反應非常的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立刻恢復如初,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周姨在路上所說的那句,從今天開始不管跟我見到誰都不要覺得意外的意思了。
這才跟著周姨第一次出門,周姨就直接給趙山河來了個下馬威。
誰讓這位老人趙山河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領導啊,今天居然能見到真人?
只是短短半天時間,周云錦就連續給了趙山河兩次下馬威,直接讓趙山河徹底沒了任何脾氣。
這一刻趙山河才知道,他對周姨的猜測還是太保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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