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金柱雖然只見過趙山河兩次，不過他對趙山河還是非常了解的，畢竟從趙山河跟老爺子熟悉以后，他就把趙山河的相關資料查的非常清楚。
趙山河后來的所有事情，常金柱幾乎都了如指掌，他要隨時給老爺子匯報。
趙山河這小子有腦子有身手知世故懂變通，最重要的是特么的運氣還挺好，崛起的速度非常的快。
這樣的小人物假以時日必然能夠成為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就說么這小子怎么可能如此容易的就死了。
現在再次見到趙山河站在自己面前，常金柱就覺得自己沒看錯了。
這一劫過去了，趙山河只會越走越遠越爬越高。
常金柱回過神后猛的拍了把趙山河的肩膀說道：“小子，原來你沒死啊，命還挺大的。”
趙山河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能硬著頭皮跑來醫院都是因為太過擔心老爺子，常金柱這一巴掌力道挺大，趙山河疼的下意識彎了腰，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李北風看到這幕瞬間就有些不高興了，怒目瞪著常金柱，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敢再動下我小師弟試試。
如果不是知道常金柱是自己人，估計常金柱動手的時候李北風就也要動手了。
趙山河的反應被常金柱盡收眼底，他若有所思道：“受傷了？”
趙山河緩過來后搖頭苦笑道：“沒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常金柱瞇著眼睛笑道：“生死是命，有些人想死死不了，有些人想活活不成，你就屬于前者。”
趙山河卻不以為然，這次他真是從鬼門關外逃過一劫，如果不是韓哥他們拼死阻攔，他估計也得交代在毛烏素沙漠了。
趙山河沒有再聊這件事，連忙詢問最關心的事情道：“周爺爺怎么樣了？”
常金柱按照醫生所說的復述給趙山河道：“這次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身體太過虛弱，在聽說了你的事情后情緒有些激動，導致血壓升高暈倒了，剩下的就是些老毛病了，心肺功能衰退比較嚴重，能活一天是一天。”
周大爺的身體情況趙山河是知道的，特別是哮喘讓他的肺功能衰退很厲害。
以前趙山河按照爺爺所開的中藥方子給周大爺熬藥，就是在調理老爺子的身體，緩解哮喘的發作以及提振肺功能。
趙山河聽完后愧疚道：“讓周爺爺擔心了。”
常金柱這次輕拍趙山河的肩膀道：“不要說這話，只要你沒死，老爺子知道了比什么都高興。”
他隨后唏噓感慨道：“你也能看出來，老爺子跟我們兄妹關系比較緊繃，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你幫我們照顧老爺子，所以算我們兄妹欠你一個人情。再者我想你也應該能猜到老爺子曾經不簡單，我們兄妹也不是普通人。”
說到這里常金柱眼神陰狠道：“所以這次如果你想報仇，老爺子那邊已經說過了，我們兄妹都會幫你。”
趙山河還沒找老爺子幫忙，常金柱這邊就主動開口了，這讓趙山河心里再次有了底氣。
至于常金柱所說的兄妹，趙山河估摸著應該就是上海的周姨了。
趙山河看向常金柱由衷的說道：“謝謝常叔。”
緊接著趙山河就好奇的問道：“常叔，周姨也來了？”
常金柱并未隱瞞如實說道：“在老爺子住院的當晚就來了，只不過她比我要更忙，待了兩天就回上海了，西安這邊的事情都交給我了。”
趙山河笑著點頭，本想著還能見到那位神秘的周姨，沒想到她已經回上海了，只能下次再見了。
常金柱摟著趙山河的肩膀說道：“我先帶你去見老爺子吧，不然老爺子等會休息了，至于其他事情等你見完老爺子再說。”
常金柱帶著趙山河走進特護病房以后，先讓趙山河在外面客廳等著，隨后他獨自敲門走進了病房。
這會老爺子還沒有睡，正在看電視新聞，看見常金柱進來以后就問道：“這么晚了，你早點回去睡吧。”
常金柱賠著笑臉說道：“爹，有位朋友過來探望你，你要不要見見？”
周大爺有些疑惑道：“這么晚了誰會來？”
常金柱故意賣關子說道：“等你見了就知道了。”
這時候常金柱對著門口喊道：“進來吧。”
下秒病房的門就從外面推開了，周大爺也下意識看向了門口，當看見趙山河緩緩走進來的時候，只見周大爺的表情在短時間內經歷了多重變化。
從震驚到驚喜，從驚喜再到激動，從激動又到釋然。
周大爺原本半靠在床頭，手指還搭在被子上輕輕摩挲，視線剛從電視屏幕上挪開，落在門口的人影時，先是習慣性地瞇了瞇眼。
人老了，眼神總有些昏花。
可當趙山河再往前挪了兩步，那張帶著傷卻依舊熟悉的臉徹底撞進他眼里時，周大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整個人猛地一僵。
方才還微微動著的手指驟然停住，搭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覺地蜷了蜷，指節泛出些青白。
周大爺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堵著團熱烘烘的棉絮，半天沒擠出一個字。
只有渾濁的眼睛瞪得比平日里大了些，瞳孔里映著趙山河的影子，滿是全然的錯愕，像是在看一件絕無可能發生的事。
這孩子……不是說……
趙山河的聲音帶著點沙啞，輕輕喊道：“周爺爺。”
這一聲像把鑰匙，猛地捅開了周大爺僵住的神經，周大爺眼角的皺紋忽然就活了過來，像被春風吹皺的湖面，層層疊疊地漾開。
他嘴角原本抿著的弧度一點點向上翹，先是微微的，接著越來越明顯，連帶著臉頰的肌肉都跟著顫了顫，眼里那層灰蒙蒙的翳氣像是被瞬間吹散了，透出亮閃閃的光來，那是藏不住的高興。
“山河，你……”
周大爺剛開口，就被喉嚨里涌上的氣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胸口跟著一抽一抽的，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卻顧不上這些，一邊咳，一邊揚著手朝趙山河擺，像是在催他過來，眼里的光更亮了。
趙山河快步走到床邊，想要伸手扶住周大爺，周大爺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手枯瘦得像老樹枝，指節突出，卻帶著一股執拗的勁兒，攥得不算緊，卻足夠確認。
是熱的，是活的，不是冰冷的消息里那個沒了的人。
“回來就好。”周大爺拍了拍趙山河的手背喊道。
隨后又喃喃的說道：“回來就好啊……”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周大爺臉上，那原本因為擔憂而顯得格外蒼老的臉，此刻竟像是舒展了些，連帶著眉宇間的郁結都散了。
不知多了多久周大爺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了，趙山河這時候才自嘲道：“周爺爺，您都說我是禍害遺千年，不會那么容易死，我這又活著回來了。”
周大爺感慨萬千道：“你小子啊，都這個時候，還能貧嘴。”
趙山河緊握著周大爺的枯瘦的手說道：“周爺爺，又讓你擔心了。”
周大爺沒好氣的說道：“唉，老了老了還要為你們這些小輩操心，我這輩子就是這命。”
趙山河悻悻的笑著，周大爺對他那是真當親孫子傳身教，至于他也就只是陪伴了周大爺段時間而已。
這邊的常金柱看到這一幕幕，只覺得還有些羨慕趙山河，他跟老爺子可從來沒有如此相處過。
絮叨完了以后，周大爺就主動問道：“說說這次的事情怎么回事吧，鬧的動靜那么的大，到底是誰想除掉你，還是上次的高老頭？”
常金柱和周云錦所調查到的那些事情都給周大爺匯報過了，周大爺只是聽聽從來沒說什么，因為他對常金柱和周云錦的能力完全相信。
只是現在趙山河這個當事人回來了，能直接知道對他們下手的人是誰。
常金柱本想著等會單獨跟趙山河聊，就不讓老爺子操心了，不過老爺子既然主動詢問，他也就只能聽著了。
趙山河冷笑道：“這次不是高老頭，而是姜太行。”
當聽到姜太行居然是幕后真兇以后，周大爺和常金柱的表情都有些復雜，他們雖然懷疑過姜太行，卻沒想到真是姜太行。
周大爺皺眉問道：“你怎么確定是姜太行？”
趙山河如實解釋道：“因為這次去陜北是姜太行讓我們去的，等我們到了以后姜太行的四大保鏢已經在等著了，最后也是他們對我們動手的。”
當趙山河解釋完以后，周大爺和常金柱就不再懷疑真假了。
常金柱就故意問道：“姜太行可是你的大老板，你背后還有錢家撐腰，韓先敬還是他多年的心腹，他怎么會突然對你們動手？”
趙山河眉頭緊皺的說道：“因為我威脅到他的地位了，韓哥則是被牽連了，至于他哪里來的底氣，我現在還不清楚，但肯定會查清楚。”
常金柱聽完以后就看眼周大爺，周大爺對著他點點頭后，常金柱就說道：“如果真是姜太行的話，我估計事情比你所想的要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