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暗中,因為崇晟帝昏迷到底有人生出了別的心思。
先是一向沉迷禮佛的裕太妃突然病重在塌,祈求盛芫淇,臨死前再見親子獻王一面。獻王亦來信懇求,字字句句,淚灑紙箋。
宗室和朝臣中不少人跳出來上書請求盛芫淇下旨,允獻王回京。
盛芫淇是有些蠢,但不傻。獻王叔早不回京、晚不回京,父皇病倒了自己監國時他想回京,什么意思?不而喻。
可偏偏人家拿捏著大義。
裕太妃年老病重,萬一真的沒了,他連人家母子一面都不允見,現在每日上朝他都得聽十幾遍朝臣對自己的抨擊。
不近人情、無情無義。
要按照他以前的習慣早就懟回去了,可蘇公公說當皇帝不能事事順著自己的心意,要學會制衡,學會放恩于臣……
他想仔細問問,蘇公公又說自己一個宦官也說不明白。
敢情他挨了那群老匹夫的罵,還要放恩于他們?
盛芫淇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溜出宮,他憋屈死了,再不找個人說話,就得憋出病來。
找誰?
那還用說,當然是他的好兄弟兼好妹婿商行聿了!
盛芫淇到了公主府,第一件事便是要讓人給他找酒來。
商行聿傷還沒好透,趴在榻上:“酒有,但可惜我不能陪著殿下喝。”
“算了,我自己喝。”盛芫淇有些失望,但一想這是商行聿為救自己才受了傷,更多的就是愧疚。
這時酒送上,盛芫淇干脆對瓶吹:“你說,當時那么多朝臣、侍衛,就你沖上來為本皇子擋了劍,本皇子……”
盛芫淇喝了一大口,齜牙咧嘴,又捶捶胸口:“本皇子都記在心里,你現在,就是本皇子最好、最鐵的兄弟。”
“殿下也不用太感動,我可不是為了救你,我是怕你出了事公主難過。”商行聿伸手捏了顆花生丟嘴里:“殿下今兒怎么有時間出宮了?”
“…………”盛芫淇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讓人很舒暢。
但想到一大攤子還等著自己處理的奏折、政務,連酒都不香了。
“你說……當皇帝是不是真這么累?每天都要批這么多奏折,處理這么多事,有些地方我聽都沒聽過,什么地形,什么特產……我頭都大了,那些人說的話,也文縐縐不好懂。”
“還有獻王叔,他以前不是挺安分嗎?怎么我一監國,他就坐不住了?”盛芫淇好多苦水。
商行聿咧咧嘴:“殿下這才哪到哪?你現在還只是監國,當皇帝可不是你這當法。”
“什么?”
“就拿先帝和陛下來說,每日寅時起床,子時才能入睡,一日批改的奏折平均下來有四百多封,這還不包括天災人禍戰亂這些緊急情況。這也就罷了,殿下想想,陛下上次出宮是什么時候?”
“這……”盛芫淇一時間還真沒想起來。
“唉,那你再想想,陛下可有什么愛吃愛用的飯食?”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