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低聲答道:“家父去年病逝我是吳家長子。”
孟天楚見他說話還算有條理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地話我叫吳敏。”
孟天楚:“吳敏你知曉這件事情嗎。”
吳敏:“知道一些那個和我妹妹結親的男人我還見過。”
孟天楚一聽不由精神就上來了。道:“說說你知道地情況。”
吳敏還未說話。一旁的習遠就干咳起來吳敏趕緊閉嘴了孟天楚看了看習遠笑著說道:“里正大人你仿佛有些口渴不如坐下來安靜地喝茶。”
習遠趕緊笑著坐下端起茶杯不再做聲了。
孟天楚:“好了吳敏你說吧。”
吳敏:“當時那個叫習撿的小伙子給我家帶了一下年貨。因為要過年了。不過是些臘肉和柴火什么的當時覺得那小伙子話不多。挺勤快的就這些。”
孟天楚:“你妹妹見過嗎?”
吳敏:“沒有見過還沒有成親這么可能見面呢這不合規矩。”
孟天楚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道:“你們都起來說話吧吳敏你妹妹不在其中吧。”
吳敏:“已經嫁到錢塘張家了。”
習遠:“大人還是先吃飯吧反正也問不出什么。”
孟天楚看著習遠突然說道:“聽說你們這個附近出一種很不錯的酒叫什么來著?”
習遠馬上說道:“花間醉”
孟天楚笑了道:“這個名字好聽好不知道今天本官可否有幸喝到這種酒呢?”
習遠走到里正身邊里正趕緊起身答道:“有的有的我這就去準備著。”
孟天楚看著習遠道:“你也去吧既然什么都問不出來我就和他們聊聊天便是你不用在這里看著呢。”
習遠只好跟著里正走了邊走還邊回頭看看。
孟天楚笑著對吳敏說道:“我聽你說話你該是讀過一些書的。”
吳敏有些羞怯地說道:“不過是識幾個字哪里算得上讀書我們莊稼人哪里有這個閑錢讀書不過我聽說那個習撿倒是有些文采。”
孟天楚沒有想到吳敏自己主動提到了習撿便順著吳敏地話說道:“我見過習撿也這么覺得。”
吳敏見孟天楚一點架子沒有便也放松了不少道:“不是說習撿已經讓砍頭了嗎?大人什么時候見過他?”
孟天楚笑了道:“你聽誰說習撿已經讓人給砍頭了?”
吳敏謹慎地看了看門外孟天楚示意吳敏走近說話吳敏走到孟天楚身邊小聲說道:“就是圍村地人說的。”
孟天楚:“那你知道習撿為什么會被人砍頭嗎?”
吳敏:“聽說是殺了他的娘和兩個妹妹我不相信。”
孟天楚心里一動道:“為什么?”
吳敏還未說話身后一個老婦低聲說道:“老大你休要胡說!”
吳敏轉身說道:“娘我和大人聊天呢。”
孟天楚笑了道:“正是老人家不必過慮。”吳敏也笑了突然見習遠和里正過來趕緊退后幾步。小聲對孟天楚說道:“大人我會木匠的手藝。”
孟天楚一聽先是沒有明白過來后來再一琢磨不禁看著吳敏笑了。這個男人挺聰明的看來有話要給自己說。
上席之后孟天楚道:“讓吳家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里正連連擺手道:“大人這不合規矩。”
孟天楚想了想道:“那這樣吧。讓吳家的人都回去吧。”
習遠一聽趕緊起身說道:“你們都聽見了吧。知府大人說你們可以回去了。”
孟天楚:“讓吳敏留下。”
里正和習遠面面相覷孟天楚笑著說道:“瞧你們剛才和吳敏閑聊地時候得知他會木匠地手藝我正愁家中上次給賤內新買地雕嵌大理石床不到時日便現磨損不少她整日在我面前絮叨說是自己的床不如姐姐們地貴重說自己的床花費還不到六十兩銀子定要我給她換了你們說……”
曉諾一旁跟著演戲裝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說道:“你定要說那床是好的。我見過三夫人的嵌螺硒描金床。就比我地那個好看多了哼!”
習遠趕緊說道:“那既然夫人不樂意就索性換個床好了這個木匠不過是給平常百姓家里做些粗活的大人這么讓他拾掇您那些那么貴重地東西使不得。”
吳敏不服地說道:“我還是跟徽州的家具師傅學的呢。”
大家都知道明朝的時候最好的木匠師傅都在徽州后來徽州的木匠逐漸轉移到蘇杭一帶這些有錢人的地方開店。自然生意更是越做越大了。
曉諾:“其實我也不是不喜歡。再說我私下問過家里的管家我那床確實去三夫人的要貴了將近二十兩銀子呢。所以啊只要給我找一個好的木匠師傅將我那床修繕一下我自然心里還是歡喜地。”
孟天楚:“既然吳敏是和徽州地師傅學的反正我明后天就要走了將他帶上回去看看興許還真的可以修好。”
習遠不好再說什么只好說道:“那就吳敏留下其他人回去吧。”
曉諾起身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走到那老婦面前道:“我先將工錢給付了。”
吳敏趕緊說道:“還沒有干活哪里有收工錢的道理夫人這萬萬使不得。”
老婦也是不收曉諾笑著說道:“等你修好了再拿銀子家里都要過年了反正你也不敢不給知府大人家里好好干活所以先將工錢給了讓家里人安心準備年貨你也好安心給我們修床一舉兩得的事情。”
吳敏:“但也用不了這么多的錢。”
曉諾見銀子塞到老婦粗糙的手上道:“如果修地好就將府上可以修地東西都讓你修了這還不行啊?好了收著吧我也餓了。”
老婦膽怯地看了看吳敏里正說道:“既然知府夫人宅心仁厚執意要給卑職斗膽做主了孟大人也餓了你們還是收下好了。”
孟天楚:“就是就是收下就是。”
老婦和吳敏這才磕頭道謝。
天黑的時候孟天楚他們終于回到了圍村吳敏也跟著來了既然說是修床自然不能不帶著免得讓習遠和習睿那個老東西看出端倪。
習遠將孟天楚他們送到習府門口大家這才現門廳里坐著一個姑娘身邊地下人和丫鬟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那姑娘一見孟天楚他們回來了趕緊起身笑嘻嘻地迎了過來。、
曉諾低聲說道:“天楚今天你犯桃花啊這個習睿的孫女不會看上你了吧?”
孟天楚:“不許亂說。”
習遠走到姑娘身邊說道:“月兒這個時候你該上床歇著了誰讓你在門廳里呆著這么冷!”
月兒笑著說道:“叔叔門廳里有火呢再說晚上爺爺讓人給我熬得狗肉身子熱著呢。”
習遠:“趕緊回房睡覺你看都什么時辰了。”
月兒看著孟天楚兩個人相視而笑。
月兒:“好好。好我就去睡了叔叔您也回去吧。”
習遠無奈只好和孟天楚等人一一作別離開了月兒見叔叔走了。趕緊上前走到孟天楚身邊竟然仿佛認識多年一般拉著孟天楚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說道:“我都到門口看你好幾回了你這么才回來?”
孟天楚還沒有見過這么大方的姑娘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抽出自己地手來道:“姑娘這么還不去休息?”
月兒上前聞了聞孟天楚身上的味道。突然大聲說道:“我在家里苦苦地等你你竟然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對得起我嗎?”
孟天楚愕然曉諾上前對月兒說道:“姑娘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月兒還未說話一旁的一個和月兒年齡相仿的丫鬟趕緊上前說道:“對不起孟大人我家小姐該回房休息了小風小雨還不趕緊扶小姐回去休息。”
月兒被兩個丫鬟強行拉著離開了門廳月兒大聲說道:“他還沒有告訴我在哪里見過我呢。”
孟天楚趕緊說道:“大概是我記錯了姑娘還是早些歇息了。”
月兒聽罷。突然很傷感地樣子。道:“你明明記得卻說忘記。”
孟天楚看著月兒失望的樣子也有些難過但什么都沒有說眼瞅著幾個丫鬟將月兒帶走了。
簡檸:“大人我們也回去吧。”
習府管家這時走了過來對孟天楚說道:“大人。不好意思。我們家老太爺讓您去一趟。”
曉諾:“我們累了一天了明天說不可以嗎?”
孟天楚:“你們先回去吧。我去去就來。”
孟天楚跟著管家來到一處房屋前管家還未說話屋子里便有人說道:“請孟大人進來你退下。”
管家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見孟天楚進屋后這才關門退下。
孟天楚步入房間一看卻是一個偌大的書房側面又是兩間相通的廂房書房庭戶虛敞窗格明亮正中掛一副名人山水供一個古銅香爐爐內香煙馥郁。左邊設一張湘妃竹榻右邊架上堆滿了若干圖書沿窗一只幾上擺列著文房四寶庭中種植著許多花木想是房中溫暖竟依舊看得見郁郁蔥蔥地綠意整體鋪設得十分雅致。
習睿從一處金描蝴蝶圍屏的后面走出手中拿著一個鑲金地水煙壺慈祥地看著孟天楚笑盈盈地說道:“孟大人來來來老朽準備了一些小菜備了幾壺好酒就等你回來好好和你對飲幾杯。”
孟天楚見圍屏后面果然有一個桌子桌子上了幾碟精致的小菜還有上好的花雕放置于桌上。
習睿笑著說道:“來孟大人我們坐下說話。”
孟天楚不知道習睿這個老東西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既然來了就算是赴的是鴻門宴自己也要坐下再說。
習睿親自給孟天楚倒上酒之后舉杯說道:“來孟大人這幾日老朽家中實在是忙的不行每年都是這樣臨到年前總有許多的事情要辦怠慢了孟大人還望孟大人海涵吶。”
孟天楚也端起杯子笑著說道:“我這個時候來無疑就是給習大人添麻煩了準備明天也就走了多謝習大人這幾天來盛情款待了。”
習睿很驚訝的樣子道:“怎么案子有眉目了嗎?”
孟天楚搖了搖頭道:“罷了先回去再說總不能一直在您這里白吃白喝。”
習睿大笑道“瞧孟大人說的我吃的喝得還不都是您知府大人給地?說什么白吃白喝那是和老朽見外了既然沒有什么起色那就再多住幾日需要老朽幫忙地盡快開口便是。”
兩個人將杯中的花雕一飲而盡孟天楚道:“不了家中瑣事繁多還是先回去若再有事情不定還會再來打擾習大人。”
習睿:“哪里是打擾老朽歡迎還來不及呢好了不說案子上的事情了我們先吃點東西。”
孟天楚也不說話兩個人便拿起筷子吃東西這時管家從門外進來走到習睿旁邊小聲說了幾句習睿點了點頭對孟天楚說道:“孟大人老朽給你說過一定會將那天的刺客找到給你一個說法。”
孟天楚放下筷子道:“習大人的意思是找到那個刺客了?”
習睿起身道:“走孟大人我們先去看看那個刺客然后再回來繼續喝酒本想帶來給您看的但老朽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不喜歡讓自己地書房沾了晦氣走吧。”
孟天楚起身跟著習睿和管家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這才現習府上下是***通明曉諾他們五個也出來了庭院里有十幾個護院個個手持火把院中有一人跪在地上頭低垂著頭散亂看不清楚男女。
習睿和孟天楚走到那人面前管家:“把你地頭給我抬起來。”
那人緩緩將頭抬起果然是個女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臉上已經是滿臉傷痕。
習睿走上前去道:“說吧既然都已經抓到你了你就當著知府大人地面兒說說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女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管家朝著女人就踹了一腳女人低吟了一聲孟天楚道:“慢!不要動手。”
習睿:“管家你退下讓孟大人自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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