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聽說傅青隱要找她幫忙,心頭一喜。
她不怕麻煩,就怕在傅青隱眼中,她是個沒用的人。
“指揮使有何吩咐,只管明。”
傅青隱沉吟道:“聽黑白說,劫囚之事發事時,你也在場?”
余笙笙點點頭:“在。”
“那你可曾看到,那人的容貌?”
“看到了,”余笙笙忽然明白過來,“指揮使是想,讓我給此人畫張畫像?”
傅青隱點頭:“不錯。”
余笙笙一口答應:“好,我即刻就畫。”
她把原來的畫收起來,重新鋪紙,提筆就畫。
傅青隱瞧著她忙活,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著她作畫。
明明之前還是個鄉下小姑娘,短短三年,竟然如此作畫水平,可見她極有天賦。
許是他坐在對面,讓本就不太寬敞的桌子更顯得局促,余笙笙手肘無意中碰到筆架,上面毛筆一晃。
她趕緊去抓,但慢了一步,正抓在傅青隱手上。
他的手溫潤,余笙笙似被燙了一下,趕緊松開手。
傅青隱垂眸看著手背,剛剛是被她指尖握了一下嗎?
她的手指微涼,像玉一般潤潔,也像玉一樣冷。
別說,勁兒還不算小。
他嘴角一翹及收。
就聽余笙笙小聲道:“抱歉。”
傅青隱抬眼看她,她窘迫地不敢與他對視,耳上也泛起可疑的薄紅。
傅青隱穩住筆,收回手:“無妨。”
兩人都不再說話,屋里安靜至極,筆尖輕觸,連掠過紙上的微小聲音都似變得分外清晰。
寥寥幾筆,一張鮮活的面容躍然紙上。
赫然就是趙天行。
傅青隱眉眼間閃過笑意。
余笙笙放下筆:“指揮使請看,我當時看到此人掉下面具,露出的就是這樣的容貌……”
她說著,突然頓住,眉頭微鎖。
傅青隱問:“怎么?”
余笙笙看著這張畫像,若有所思:“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傅青隱拿起畫像:“此人是弒堂的殺手,專接殺人的買賣,你會在哪里見過?”
余笙笙仔細想想,她之前在鄉下,后來到蘇府,最后一年在皇后別苑,確實沒有機會見到什么殺手。
天下相像之人多矣。
“許是我記錯了,”余笙笙搖頭淺笑。
傅青隱若有所思,把畫收起:“本使把畫拿走,命人四處張貼尋找,若是有需要郡主幫忙之時……”
“我必不推辭,指揮使請不必客氣。”余笙笙接過話說。
傅青隱看她兩眼,聽出她語氣里的真切,還有幾分急于表明心態的意味。
她在擔心?擔心什么?
擔心他不找她幫忙,覺得她是無用之人?
傅青隱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心頭莫名一酸。
她想得到認可的樣子,實在像……
傅青隱一晃神,聽到院子里響起金豹豹的笑聲。
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在笑什么,笑得那么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