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4日,元旦結束后的上班第一天,徐增就接到林杰的電話,王局長請他去公安局聊聊。
掛下電話,徐增忐忑不安,一種很不好的情緒浮上心頭,案子隔了這么久,現在突然又找他去公安局,難道已經鎖定了陳進?甚至已經抓獲了陳進?把自己也套進來了?
但他轉念思索一番,現在不可能已經抓到陳進了,否則這么大的消息公檢法內部早已傳開。
上一回王格東找自己了解甘佳寧的人際情況,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次找自己,只有一種可能了,陳進已經被他們懷疑了。
該如何應對?
他想起陳進的話語,還有陳進給他看過的那本東西,以及那盒雪茄。
深思熟慮一番,陳進不可能會坑自己,事到如今,不管陳進會不會被抓住,自己只有咬緊牙關否認一切,否則,這么大的案子,陳進注定被抓就是死刑,自己這輩子也一定全搭進去。
一定要把好口風,把所有事全部理順一遍,決不能讓警方套出半句矛盾的話。
思索已定,徐增手心在褲腿上擦了擦,上車前往縣局。
到了警局后,徐增被帶到一間小會議室,里面只坐著王格東一人,他讓林杰先出去,關上門,坐下與徐增客套寒暄一番,便道:“徐科,今天找你來也沒其他的大事,就是想跟你了解下關于你那位發小朋友陳進的情況。”
“他?他怎么了?”徐增顯得有些焦急。
王格東咳嗽一聲,從桌子上的文件袋里拿出那張高速照片:“你看看,這位是陳進嗎?”
徐增拿起,一眼就看出這家伙當然是陳進,心頭一陣大驚,陳進不是被警方懷疑了,而是已經被警方鎖定了!
他強忍著心中的驚慌,因為他知道,面前咫尺之外,一雙銳利的老刑警的眼睛正緊盯著他看,他多年官場鍛煉出來的情緒控制能力全部搬了出來,整個身體所有細節不敢有片刻的松懈,決不能露出半點不自然的潛意識動作。腦中急忙思索一遍,忍住顫抖,雙手穩定地把照片還給王格東,道:“看著是挺像他的,我和他十年沒見了,不能完全確定。”
“你沒見過他這幾年的照片?”王格東繼續盯著他的眼睛。
徐增照實回答:“前幾年見過一兩張,他這人很少拍照。”
“學生時代他很瘦,現在的陳進是有那么胖嗎?”
“可能是吧,他是有點發福了。”徐增控制著自己,不敢讓自己大腦有片刻的停頓,盡量使自己的眼神平靜地對向面前這雙咄咄逼人的雙眼,又問一句,“王局,這張照片你們哪來的,為什么會問到他?”
王格東很清楚,如果徐增真是另一名兇手,他們已經鎖定陳進的事瞞著也沒用,不妨告訴他才能套出他的話,便道:“車上的這個人就是我們公安苦苦要找的兇手,至于他到底是不是陳進,現在還不能下百分百的定論。”
徐增故作驚訝:“他?是陳進?不可能呀,他十年來都呆在美國呀。”
王格東冷笑了聲:“我們已經去跟民航總局調出入境信息了,很快就有結果。”
徐增心中一陣波動,只要查到陳進在甘佳寧死后沒多久就回國了,那么更是證據確鑿。
王格東看著徐增有些蒼白的臉,道:“你怎么了,情緒不太好的樣子?”
“我……我沒想到……這不可能,他怎么會做這種事?”徐增只好如此來解釋他的臉色。
王格東道:“我們不管他為什么做,我們只管誰做的。徐科,你最近一次跟陳進聯系是什么時候?”
徐增對警方的偵查手段一清二楚,如果回答幾年前,警方只要去查他的網絡聊天記錄和手機通話記錄,立馬就把自己拖進來,只好露出回憶的表情思索一番,道:“大概……大概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那不是何家剛出事的那會兒?”
徐增尷尬道:“恩……是的。”
“當時你們是怎么聯系的,上網?還是打電話?”
“打電話。”
“是因為何家的事聯系的嗎?你們電話里都說了什么?”
“當時……當時好像是何建生剛出事那會兒,他打給我的,問了我何家的事。”
“他為什么要問你何家的事?”
“他說他在網上看到其他同學說甘佳寧家里出事了,我是金縣的,所以他打來問問情況。”
“他為什么對何家的事這么關心,他和甘佳寧有什么關系?”
徐增搖搖頭:“我從沒聽他說過和甘佳寧有什么關系,我想他打電話是出于同學間的關心吧。”
“那么當時你是怎么說的?”
“我說何建生是死了,傳是被派出所的人打死的,但具體情況怎么樣,我不是很清楚,等過些日子事情弄清楚了,我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