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杰到辦公室跟兩人報告:“老大,范家案的勘查結果出來了。市局毒化實驗室提取了牛奶的存留物,證明果然是砒霜中毒,而且牛奶中的砒霜量非常大,超過了砒霜在水中溶解度,砒霜甚至以固體沉淀的方式存在牛奶瓶中。法醫說可能是兇手考慮到牛奶對胃黏膜有保護作用,所以才放入了大劑量的砒霜,確保必死無疑。同時,還檢測出極其微量的硫,工作人員拿了同款牛奶做對照實驗,對照組中未發現硫,表明硫也是兇手放入的。”
王格東不解:“那又說明了什么?”
林杰道:“法醫的意見是,兇手所用的砒霜,是他用雄黃自行經過氧化反應得到的,因為雄黃里含硫,所以提取后的三氧化二砷中,也混著微量的硫。”
王格東看向朱國山:“砒霜是兇手自己用雄黃提煉的,雄黃到處能買到,這犯罪工具的追查還是如之前一樣,沒法進行。”
朱國山顯得有些無奈,他辦案幾十年了,遇過的投毒命案,也是農藥、老鼠藥等農村里的尋常案子,他也只聽過沒有親自見識過兇手用上尼古丁、氰化氫等市面上根本買不到的劇毒品。尤其是這個兇手毒藥都是自己用普通物質合成的。他抿抿嘴,只能道:“其他情況呢?”
林杰接著道:“我們大量人手連夜查監控,還原了兇手的犯罪經過。12月22日早上六點零五分,真正的送奶工離開帝景苑小區后,過了不到五分鐘,兇手騎一輛灰色電瓶車進入小區,電瓶車后有一個標志性的送牛箱,估計是偽造的,保安理所當然認為是送奶工,所以并未阻攔。根據后來的偵查分析,大概是兇手騎電瓶到了范家門外,用螺絲刀撬下了真的奶箱,隨后拿出假的奶箱,用速粘膠連接到墻上,奶箱的鎖口留下鑰匙,箱上貼著那張偽造的公司告示。此后范長根夫婦拿到牛奶,喝下后中毒。”
林杰接著道:“此外,我們發現案發前一個星期,兇手曾多次偽裝成送奶工進入小區,保安一次都沒有覺察。估計前面幾次都是為了踩點,以及試探小區的安防環境。”
王格東問:“兇手依舊沒露面?”
“是的,前幾次的踩點,從騎車人背影判斷,依舊是那個胖子,戴著帽子和口罩,手也插在手套中。但案發當天實施犯罪的人,由于前一天開始有暴風雪,當天早上雪下得很大,監控拍不清晰,隱約看,騎車人身形似乎瘦了一圈。”
王格東和朱國山頓時一驚,這一回這名幫兇首次出現在監控中。
林杰繼續道:“不過依舊戴著帽子口罩,加上當天天氣影響,犯罪時間天也沒亮,光線昏暗,根本無從對此人身份進行確定。”
王格東思索片刻,道:“把視頻發到我郵箱,我再看看。其他還有什么情況嗎?”
“基本就是這些,所有詳細報告,都在這份卷宗里。另外還有件事……”林杰面有難色。
王格東遲疑地看著他:“什么?”
“早上接到派出所消息,范長根的兒子和女兒一大早帶了一幫親戚朋友,闖進何家把家砸了,把人打傷了。”
“什么!”王格東和朱國山同聲叫了出來,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