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棟問:“如果兇手的犯罪動機,單純是報復社會呢?那兩人就有可能并無關系了。”
“你有見過報復社會的,殺兩個毫不相干的官員?”
高棟微微皺眉,搖頭道:“我還沒遇過報復社會的案子。不過你們美國的槍擊案——”
徐策笑笑:“那是一些心理有病的瘋子,端著機槍掃射,發泄心中的病態不滿。而你的案子,是謀殺,有準備的謀殺。”
高棟似是心中豁然開朗,連連點頭:“沒錯,你說的很對。這種精心布置的謀殺,不會單純為了殺人而殺人,如果只是要報復社會而殺幾個公職人員,就算他第一個目標放在公安局副局長身上來立威,后面的目標大可以找一些家住郊區偏遠地帶的下手,沒必要這么做。而且這次沒有當場殺人,而是讓人失蹤了,死活都不知道。”
徐策不知道自己這番透露“信息”,會對未來的發展產生怎么樣的結果,可能有利,也可能會危害到他自身。
所以他還是補充了一句:“現在你也僅是憑感覺,憑犯罪手法推斷概率,來猜測林嘯的失蹤與李愛國的案子有關。建議你不要形成固定思維,影響判斷。”
高棟點頭:“我曉得。對了,今天找你來,本來是想跟你說說這撈人的事,最近案子煩,我就忍不住向你這位應用數學畢業的心理學大博士討論起案子的問題了。你跟我提過的撈你表弟的事,我一直都放心上。只是你也知道,最近出了這么大案子,還不太適宜找縣局里的其他領導談私人的話題。”
徐策道:“我知道。”
高棟笑了笑:“你放心,大概下周吧,我安排個飯局,請你和張相平一起來聊一聊。”
徐策誠懇道:“這很麻煩你。”
高棟揮揮手:“老同學嘛,相互幫忙是應該的,老同學這點小忙都不幫,豈不是要被其他老同學罵死。呵呵。”
徐策也笑了笑:“我需要準備什么東西嗎?”
高棟道:“不必,初次見面不太適合送東西,況且張相平這級別,真要送,一般東西也送不出手。咱們倆老熟人,我也就跟你說實話,真要送東西,怕是破費不少了,有我出面,你也能省則省了。以后撈人時,其他人事方面需要怎么打點,到時再說,你放心吧,我會看著的。”
高棟說的是實話,縣局副局長這級別,一般東西也都看不上了。李愛國不是看上自己手里的幾萬塊錢禮物,而是出于“官場規則”,和自己客套幾句,結果把命搭了。
當然了,就算沒有高棟這位老同學出面,徐策多花點血本,找中間人搭橋,一樣能聯系上張相平,到時還是會做了他。如今有這位身居要職的老同學,倒幫他省了不少本錢。
高棟的這張臉,至少抵得上十斤茅臺了。官場上互幫互助,只需要費些口舌而已。若是普通老百姓遇到難事,不曉得得花多少的金錢、時間、精力,牽線搭橋,才能和對方說上幾句話了。
看來再等幾天就有結果了,接下來該找招商局的人拉點關系,聯系上王修邦了。
只不過他從和高棟的幾次對話中,發現高棟確實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不少的細節都被他一步步摸清了。雖然最關鍵的點,高棟尚沒看出來。但這樣發展下去,會是什么結果呢?
對此,他絲毫沒有辦法。
他不會在分析上誤導高棟的判斷,更不會說謊話來隱瞞自己的意圖。因為高棟很聰明,徐策若是語上出現任何不符合他自己特征的情況,說不定會被高棟覺察到。所以寧可告訴他實情,也不能說謊。
就像高棟問自己對案情的看法時,只有一針見血地指出案情中的關鍵點,才能和自己的“智商”相符合。
如果為了不讓高棟發覺其中的關鍵點,而故意裝成想不明白兇手怎么作案,或者試圖誤導高棟,可能就適得其反了。
而高棟經過徐策今天的一番話,思路拓展了不少,隨著偵察的深入,他會發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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