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自顧看著自己手里的酒杯,“你說。”
江之寒問:“你還愛她嗎?”
歐陽手一震,有幾滴酒濺到手背上。抬起頭,他眼里帶著些疑惑。
江之寒重復道:“你還愛她嗎?”
歐陽卷起眉頭,帶著幾分不悅。江之寒毫不退讓的和他對視。
良久,歐陽微微嘆了口氣,“你這是干什么呢?”
江之寒說:“你如果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她,我下面說的就沒有意義,倒不如通通都省掉,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歐陽習慣性的伸手扶了扶眼鏡,“你不妨說說看。”
江之寒不由咧嘴一笑,歐陽老師這是婉轉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開口說:“楚楚姐的外傷和內傷差不多都已痊愈了,但”,摸摸胸口,“內心的傷口還在那里。我聽袁媛說,她至今對一般男性很普通的身體接觸,比如握手什么的,都還有無法控制的排斥感。要治愈心里的傷痕,也許要十倍的努力很長很長的時間”
歐陽神色黯了黯,抿緊了嘴唇。
江之寒道:“她的情況,你知道的比較清楚。她弟弟身體不是很好,她父母照顧兒子需要很多的精力,所以她從來都不愿意再給她們添任何的負擔。袁媛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她那么野的性子,這次基本上陪著楚楚姐整整大半年的時間。但她畢竟有她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永遠守在她身邊。自從姓趙的離開她以后,楚楚姐有談過戀愛嗎?沒有。她朋友倒是很多,但以她的性子,會去麻煩別人嗎?不會。”
江之寒頓了頓,接著說:“在別人眼里,她大概已經好了,大多數的人連她經歷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正的詳情。過兩個月來看,我們看到的又會是那個文楚,一天到晚在實驗室里泡著,熬夜是家常便飯。但歐陽,你會這樣以為嗎?在那件事以后,很多東西都改變了,沒法回到從前”
歐陽抬頭看了他一眼,“我也做不了什么。”
江之寒說:“如果你愿意的話,我還是準備把你調回青州去。我們要做的事情,在哪里做都是可以的。歐陽,我不是無聊的要替你們拉郎配,ok?感情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別人都沒法不過如果你還真心喜歡她的話,我覺得如果你身處青州,多多少少可以照應一下,哪怕是周末出去喝茶吃飯聊聊天,有個老朋友能夠了解一切的總是心靈上的慰籍。”
這一次,歐陽沒有猶豫。他點頭,簡短的說:“好。”
江之寒lou出個笑容,“歐陽,你比我年長,也比我聰明,但說起感情上的事,也許我經歷的比你多一些,雖然多不代表好。”他自嘲的笑笑,“如果我可以給你一個勸告的話,這是我想說的。感情這個東西呢,很奇妙。你可以因為驚艷而喜歡,你可以因為崇拜而喜歡,你也可以因為感動而喜歡沒有哪條法則說,哪一種喜歡是對的,或是持久的,或是應該的。我也不想把感情說成是一項事業,把楚楚姐說成是一個目標,那樣的話,你一定會覺得是一種褻瀆。”
江之寒觀察了一下歐陽,繼續說:“不過也許,她以前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但并不愛你。但那并不表明永遠都會是那樣。如果你還真心的喜歡她,現在這個時候,就是你應該去好好關心她,全心照顧她的時候,無論結局如何。而我真的相信,精誠所至,什么都可能發生。你不要覺得,因為感動而產生的愛情,是遜于你的一見鐘情的。你說呢?”
歐陽張了張嘴,但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心中的話。他看著江之寒,心里想,如果要治愈她的心靈傷口,也許你是更好的選擇。
但最后,他說出口的卻是,“我會盡力照顧她的,之寒。至于其它的,我想,不必想的太多。”
江之寒看過去,戴眼鏡的歐陽老師神色淡淡的,眼里卻全是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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