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自齊夫人院中出來,想了一遍人心似水的話。便帶著入畫和秦媽媽去了林記。秦媽媽在孟顏一向是管錢兒的,也是四十歲上下,高高瘦瘦的,人極利落,進了林記客客氣氣的說了緣由,那林記正悔攀伏錯了對象,哪里肯再做一年多出幾百兩利錢的冤大頭,也是佯問了幾句,便差人去林家主宅回話兒。
春桃前腳到家不多會兒。林記便將銀子半兩個月的利錢送來,一共是三千零一百兩。
秦媽媽看春桃這一行來,面色一直淡淡的,不氣也不怒,心下滿意,笑道,“夫人,這生意包在老身上。現在咱們在河池州也算是摸清了門路了。有幾位小姐在那邊接應著,一年咱們少說也要賺個翻翻的銀子出來”
春桃笑道,“那我先謝過秦媽媽了。開始這幾回,還真要累著媽媽多指點。等教得我與入畫上了道兒,您再歇著些”
尚媽媽在一旁笑道,“夫人可不知。這位秦媽媽是我們孟府里少有的與錢親”
說得一眾人都笑了起來。
翠屏立在一旁半晌不見大少姐提到她,略有些不自在。春桃倒是注意到她的神色,一時沒想好如何與她說,便就再等等。
林記送了銀子來,第一趟做生意,春桃心中還是謹慎的,只又添了五百兩。怕那邊乍然接到他這貨,一時沒門路賣。等這一趟做得成了,往前秋冬天里再添置銀子也不遲。
由秦媽媽壓著陣,王富貴帶著府里兩個采買小廝一連跑了十來天,才買夠五百兩的干貨。
趙昱森回時,剛剛好清點完畢。
春桃將他迎到內宅里,等他換了衣衫凈面之后,才與他說了這些事兒。趙昱森十分詫異,“我才出去幾天兒,你動作到利落”
春桃看他面似有贊許之色,也有些得意,將這幾天來發生的事兒與趙昱森說了個遍兒,道,“林記心頭嫌棄咱們,我自不會為了錢去受他的氣”
趙昱森點頭,環了春桃的腰肢,“是你嫁了個沒本事的夫婿”
春桃看他這十來日在山里頭風吹日曬雨淋的,黑瘦憔悴,搖頭笑道,“這是什么話。這次不過是因小舅舅怕他的禍事牽連到你,故意為之。等咱們回去再與他理論”
趙昱森笑了幾聲,搖頭,“我不敢與他理論,你去可好”
春桃想想那位小舅舅,她自小接觸的也不多,不象幾個小的與了親近,便道,“讓梨花年哥兒周濂幫著咱們與他理論”
六月中下旬,趙昱森尋到一個正好往安吉方向去的大船,正好路過離安吉不遠的青州碼頭。
將貨物裝了船,讓王富貴押貨,別一個思鄉心切的媳婦兒與翠屏二人跟著,一路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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