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通力合作
聽吳旭表哥說,現在出塘的大多還是之前野生半大魚苗,自吳旭接手后投放的魚苗,至今才長成一斤左右,現下不急著用錢,自然是要養足。
但僅僅是野生魚,也足以讓李薇和春杏咋舌,望著那被緩緩拉出水面的魚網子里,水花四濺,魚鱗反射著太陽的光芒,道道銀光閃過,晃了兩人的眼睛。
漁民們喊著響亮整齊的號子,將打撈上來的魚傾倒入船中,再接著下網,一網又一網的撈起,大船在湖上面移動了五六個地點之后,終于收了網子,緩緩向岸邊駛去。
邊上早有幾輛專門拉魚的車輛在等著,這些都是吳旭表哥在望遠縣及周邊尋找到的大客戶。
養魚的收益不錯,可是更好的運輸方法沒有,也限制了吳旭下一步的發展。
不過,眼下來說,對吳旭已夠足了。只有發展——穩固——再發展,這樣的根基才夠扎實牢固。
拋開這些想法,李薇專注的和春杏玩樂起來。一行人在天荒湖那玩到近午時,草草用了午飯,便動身回縣城。
在車上,春杏向李薇說著她的計劃,“下午若他們還不回來,你陪我去街上走走,看看這邊的鋪子。”
李薇斜了春杏一眼,想問她望遠縣貌似很亂,真的決定要在這邊兒開鋪子?春杏的鋪子開在宜陽,說沒借趙昱森的光,那是假的,最起碼,象這樣亂七八糟的事兒她是遇不到,那些幫閑漢子小混混們也不敢去打她的主意。
可轉念一想,自己的想法似乎過于保守了。習慣了做個法治社會的乖寶寶,她的觀念一如何氏李海歆一般,老陳舊便應承下來。
回到望遠之后,那幾人果然未回,想必這事兒做起來也不那么容易。午睡起來,幾人仍然未回,李薇略在心頭過了一下這事兒,便拉著春杏去了街上。望遠縣城與宜陽大小相當,繁華程度相當,只是略微干凈了些。
兩人邊逛邊找些當地的小吃,倒也極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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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薇和春杏在天荒湖旁興致餑餑的看撒網撈魚時,賀永年那邊由吳旭陪著請望遠縣的主薄大人陪同前往潘府。
主薄一職不過是一縣之內的第三把手,俗話說“一縣二丞三主薄四老典”。他在普通老百姓眼中還有些份量,至于那些鄉紳富戶,他們更愿意把結交穩坐頭一把交椅的縣尊大人。不過,若真是碰上了,也絕對不會故意怠慢他,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位楊主薄到望遠縣已有多年未升遷,何文軒盡管官兒不大,卻是有些背景,另外有個穩穩中立,卻又及有影響力的岳父老泰山,為官之人若是看不出這個孟大儒士的份量有多重,那可算是白活了。
象他這種小官兒,不比縣尊大人,已有了即定的陣營,他正處于無門無路無陣營狀態,在不防礙縣尊大人的前提下,幫他們一把,也算是為了自己多找個門路,何況賀永年幾個的要求也并不過份。因而請動他倒也沒費吳旭什么口舌。
雖然,由楊主薄陪同著,這次賀永年幾人依舊沒有見到潘大少爺,不過卻進了那間中藥味兒濃重到刺鼻的所謂“病房”。
床帷將病床上的潘大少爺捂得嚴嚴實實,看不到里面丁點的光景。潘二少爺義憤填鷹的向楊主薄道,“主薄大人,今兒來究竟是何意?難不成是疑心我們使詐不成?”
楊主薄打著哈哈一笑,“二少爺此話差異,潘府是咱們望遠縣的鄉紳大戶,斷不會行此……之事,今兒來,也是賀二少爺心中過意不去,想親自登門謝罪。另外也與你們府上淡淡這私下了結之事。至于本官,只是個牽線之人而已……”
潘家二少爺自這一行人進來,便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們,為首之人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裝扮,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唯唯諾諾之氣,身后兩三個隨從皆是垂首低頭,大氣不敢出的模樣的。
心中早有輕視之意,這會兒便冷哼一聲,“謝罪有何用?自古殺人嘗命,欠債還錢,我大哥現在人事不知,單憑參湯吊著一口氣兒。昨兒已與你們說清楚了,今兒再與你們說一遍,子時之前備三萬兩銀子來,子時送不到,明兒便是四萬兩”
說著頭臉望天,重重哼了一聲,“這些銀子可不是訛詐你們的,是給我大哥瞧病的錢若我大哥真有個三長兩短,莫說三萬兩,便是十萬兩,花得我潘府傾家蕩產,我也要那佟維安拿命嘗還……”
他正說的起勁兒,賀永年已不知何時,移步到床側,正伸手去挑床帷子,他一個閃身過去,將他推開,怒喝,“你做什么?”
賀永年被他推了一個趔趄,撞上身后博古架,一只青瓷花瓶跌落,他手忙腳亂的接住,一副被驚嚇的模樣,指向床幔,“好象……床上的人醒了”
潘二少爺神色一凜,下意識轉頭,轉至一半兒停下,猛然沖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道,“你們到底是來做什么?打量我潘府的人好欺負,來看我們的笑話?滾出去”
楊主薄連忙在中間調停,又責怪賀永年太過魯莽,潘二少爺依然盛怒,一連聲嚷著送客。將眾人連推帶搡趕了出來。
一出潘府門,楊主薄便低聲向賀永年笑道,“賀二少爺可探得想要的讀訊息?”
賀永年一笑,楊主薄也不追問,推說衙門有事,匆匆與幾人分手。
目送這位年輕的主薄大人離去,賀永年低頭聞了下自己的依然留存著濃濃中藥味兒的衣衫,不動聲色的向大山道,“走吧,我們前面茶樓敘話。”
大山點頭,幾人上了馬車,快速消失在潘家門前。而當他們的馬車拐入另一道街道時,潘府的大門悄然開啟,潘府管家從身后招出一名小廝來,“去,跟過去瞧瞧他們都在做些什么。”
那包頭小廝應了一聲,溜出潘府大門,快速轉至賀永年馬車消失的街道上。
大山這才問賀永年,“年哥兒,要不我帶人去潘府外守著?”
賀永年微搖了搖頭,“先不說這個。你看看可有人跟著?”
大山一愣,猛然一拍額頭,失笑,“一時竟忘這潘府在望遠的身份了。”即是幫閑頭子,眼線定然不少,早些年他和柱子陪著賀永年在宜陽可是沒少玩這種把戲。
趁著車子拐彎,風將車簾吹起時,大山迅速從窗口處向外描了一眼,有兩個不遠不近跟著的褐衣小販,一人象是貨郎,卻目不斜視徑直趕路,另一個則在車簾飄起時,迅速轉身。
大山抬頭一笑,“還真有”
秋生笑道,“二少爺,我們現在去哪里?”
賀永年想了想,“這是去衙門的方向?”
前面趕車的小廝應了聲。他微一點頭,“那就去衙門吧,我們方才裝的樣子也只能是去衙門了,去旁的地方,可不是讓人起疑心?”
吳旭在一旁失笑,“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呢,年哥兒,方才可真聽到里床里面有動靜?”
賀永年輕笑搖頭,“沒有”
一車人輕笑起來。
大山道,“旭哥,這幫閑漢棍子把戲多著呢。咱們也正好去衙門看看年哥兒舅舅。”
到了衙門,賀永年搬出他的一直沒怎么用過的舉人身份,說是求見孫縣令。大山在一旁機警的給守門衙役各塞上一塊銀子。
其中一人眉開眼笑的進去報信兒。
不多時報信的衙役回來,“孫大人這會兒正見客,你們先回去吧。大人已知你們是為了佟維安的事兒來的。”
賀永年點頭,反正此來也并非真的要見他。遂改去縣牢房,探望佟維安。留大山秋生在外面守著,他和吳旭武睿三人進去。
佟維安與佟富兩個已換上了干凈的衣衫,頭臉干凈,這倒讓賀永年放心了些,安撫他道,“舅舅莫焦心,再過幾日事情便能了了。”
佟維安應了聲,因有吳旭武睿在,覺得格外不自在,強強與三人說了幾句話,便催他們回去。
賀永年自是明白他的心態,也不多留,出牢房后。大山便說剛才跟著的兩人在衙門口盯了一會兒,已走了。
賀永年便向吳旭道,“這幾天,還得麻煩二姐夫找個得力的人手,先照看著。”
吳旭點頭,武睿擰眉道,“怎么,他們的手還能伸到縣牢房之中不成?”
賀永年斜了他一眼,輕嘆,“牢房之中殺人可是最方便的。”
武睿愣了下,“他們不過求財罷了,向你舅舅動手,能得什么好處?”
賀永年眉尖一挑,輕輕吐出幾個字,“魚死網破”
武睿還要說,吳旭已連連搖頭失笑,“行,我知道了,這兩日讓我表哥盯著。”
又轉頭向武睿道,“睿哥兒,明兒起你莫與他一起了。他可是壞坯子”
大山和秋生在一旁吃吃的笑起來。賀永年也無奈一笑。
過了會兒,秋生問道,“二少爺,那咱們現在去哪里?”
賀永年一把攬過武睿的肩膀,臉上掛著一抹調侃之意,“楊主薄說潘大少爺在這望遠縣的翠香樓里有個相好的,不若你和我走一趟去探探?”
武睿受驚將他大力推開,粗眉皺起,嫌惡的道,“你在外面還去那種地方?”
秋生笑起來,插話道,“賀二少爺,我看還是我去吧”
賀永年輕點頭,問他可是帶夠了銀子,秋生拍拍胸口,一笑,匆匆向外走,大山也說要去潘府盯梢,和秋生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