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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節:禪海歸元 醫谷負氣

      林霜月在沉沉昏睡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猛聽得車前響起南宮馨的一聲嬌呼,跟著便聽劉三寶憤聲大喝:“狗賊!放開她!”馬車劇烈顛簸,終于停下。

      林霜月一驚躍起,搶出車來,卻見道旁古松一根橫枝上立著一個白衣儒生,臉上蒙著青巾,臂彎中卻夾著南宮馨,正自呵呵冷笑,顯然是這人適才出其不意地掠走了南宮馨。劉三寶連連大吼,掣出大刀,便待上前。

      “且慢!”林霜月眼見那人臂膀中攬著南宮馨,但凝立在那松枝上,仍靈動如蜻蜓落荷葉,知道來人武功絕高。她伸掌按住了劉三寶,眼望那人道:“完顏婷早已下令收兵,閣下怎地不遵號令?”

      那人“呵呵”低笑:“誰說我是婷郡主手下?”他聲音顯是故意壓抑,聽來古怪至極。林霜月明眸一轉,冷笑道:“我瞧也是。閣下好大身手,卻欺負一個女孩子,確是連那些龍須都遠遠不如!”

      劉三寶眼見南宮馨被他挾在肋下,一動不動,心底著了火一般得急,在樹下仰頭大喝:“狗賊!你快放她下來!”驀地揮刀狠狠斫在樹干上,震得那古松簌簌亂顫。那人冷哼一聲,大袖疾揮,幾根碎枝被袖風卷起,猛向劉三寶射來。劉三寶忙揮刀抵擋,陡覺腕上一痛,已被一截樹枝射中,大刀險些脫手飛出。

      “賊小子知道厲害了嗎?”那白衣人冷森森地向下俯瞰,“若是識相的,便將那姓卓的留下,你們都給我滾!”

      “他是誰,到底為何來跟雁郎為難?”林霜月臉上不露聲色,心底卻憂急無比,“這人雖是孤身一人,卻比那些龍須都要難對付萬倍!”忽聽得身后傳來卓南雁虛弱卻冷定的聲音:“南宮參,卓南雁在此,你待怎地?堂堂正正地過來便是,快快放了馨丫頭!”

      “這人竟是南宮參?”林霜月聞一震。那白衣人已笑道:“卓小子,真有你的!”扯下臉上青巾,現出一張俊朗儒雅的面龐,仰天哈哈大笑。卓南雁冷冷地盯住南宮參,道:“你早已答應了我,不再為難修老祖孫倆,卻怎又而無信?”適才馬車急停,恰巧將他震醒,瞥見這白衣人掌上的勁道手法,登時猜出來人是自己死對頭之一的南宮參。

      “馨兒算來還是我侄女,老夫怎會為難她?”南宮參臉上笑意從容,“嘿嘿,我本來只想跟卓狂生算算舊賬!但你這小子偏偏要逼得老夫現出真容,老夫只得多殺兩條性命了!”話音才落,忽聽一道低沉的嘆息聲響起:“善哉善哉!幾日不見,南宮堡主怎地變得暴戾如此?”聲音輕緩,帶著一股悲天憫人之氣。卓南雁和林霜月都是雙目發亮,均想:“謝天謝地,這老禪圣來得正是時候!”

      南宮參卻神色大變,游目四顧,卻見夜沉如墨,哪里有禪圣大慧的影子!忽然間腳下古松劇烈搖晃,一股巨力緣樹傳來,自雙足涌泉穴鉆入昆侖穴,沿著足太陽經迅疾射入。南宮參心底劇震,自知先機頓失,忙騰身向樹下躍去。他腳才落地,陡覺眼前已多了一道枯瘦的黑影,一凜之際,卻見一根手指已當頭戳來。雖只是平平無奇的一指,但指上氣韻竟似籠罩天地。“一指禪!”南宮參心中一寒,情知此時若再退避,必會勝算全無,猛然咬牙,將臂間的南宮馨向大慧撞去。

      耳畔似是響起一聲嘆息,漫天遍地的鐵指倏忽不見。南宮參還不及喘一口氣,猛覺手上一輕,南宮馨已被大慧抓住,向后拽去。南宮參獰笑一聲,緊扣住南宮馨的玉臂,奮力回拉。大慧知道若再回奪,兩大絕頂高手的巨力之下,必會將南宮馨硬生生扯成兩半,嘆息一聲,只得收力。

      南宮參早就算到大慧慈悲為懷,不會跟自己硬拼,正自慶幸,陡聽背后響起一聲怒喝:“狗賊!”劉三寶的大刀早已勢若疾電般地劈下。若在平時,南宮參自不會將劉三寶這一刀放在眼內,但此時正跟佛門第一高手的禪圣對陣,哪敢回頭接招,只得松開握著南宮馨腕上的手爪,斜刺里橫移丈余。

      大慧就勢將南宮馨拉了過來,一股柔和的勁力送入,登時解開了她被封的穴道,跟著掌力輕吐,將她向劉三寶送去,笑道:“接好啦!”身子片刻不停,仍向南宮參欺去。劉三寶那一刀劈得極猛,忽見南宮馨飛來,手忙腳亂地拋了大刀,伸手抱個正著。南宮馨生性精靈膽大,但此際忽被劉三寶抱住,竟覺說不出的較弱委屈,忍不住嚶嚀一聲哭出聲來。劉三寶驟覺一個軟綿綿的嬌軀鉆入懷中,陡然間便似身外云霄,癡癡地只是說:“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卓南雁和林霜月眼見南宮馨安然脫困,都長出了一口氣,齊向大慧望去。卻見大慧和南宮參以快打快,瞬息間竟疾拼了四五招。卓南雁的雙瞳一縮,暗道:“當日師尊曾說這南宮參的武功還在我之上,那時候我還頗不服氣,不想這廝跟禪圣動手,竟然不落下風!”林霜月暗道:“跟南宮參這狗賊,何必講什么武林規矩,不如我上去助大慧上人將這廝料理了。”但隨即又想,“不好!這狗賊奸狡成性,若是乘機攻襲雁郎,那可大事不好!”一念及此,只得擎著雙劍,在卓南雁身旁看護。

      猛聽砰然一聲震響,激戰的兩人四掌相交,各自退開數步,凝神對望。大慧枯瘦的身子卻抖了抖,低低地咳嗽了兩聲:“恭喜堡主煉成了空谷流波的高妙心法!”南宮參“嘿嘿”笑道:“當晚洗兵閣一戰,禪圣受傷非淺,這時重傷未愈,實不該強自替人出頭,跟老夫為難!”

      大慧雙手負后,衣襟迎風輕拂,淡然道:“卓少俠離京后,和尚忽地心血來潮,偏要過來瞧瞧他。一路緊趕慢趕,卻不想恰好撞上堡主。呵呵,若是堡主此時收手,和尚自然不會多事!”

      南宮參眼芒一閃,冷冷地道:“那也只得得罪了!”五指驟然握緊腰間的紫煙劍,一股森寒的殺氣登時在夜空中彌漫開來。

      大慧低眉垂目,恍若入定,沉聲道:“堡主之才,天下罕見,可惜甘愿為惡,委實可嘆!”南宮參森然道:“老和尚此未免偏頗!這小賊當日在洗兵閣如此辱我,大師親眼所見,老夫豈能善罷甘休?”

      大慧低嘆一聲,卻不再語。卓南雁等人均知一場惡戰在所難免,眼見南宮參殺氣愈來愈濃,大慧卻仍是垂眸靜立,都不禁心底為他擔憂。

      山道上一片寂靜,只聞夜風“呼呼”之聲。夜色蒼茫深邃,那鉤殘月仍在云彩間閃爍,山道旁群山峭壁只能瞧見黑黢黢的影子。大慧的一襲灰袍似是被無邊的暗夜吞噬了,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驀地只聞南宮參暴喝一聲,紫煙劍鏘然出鞘,刷的一劍直指大慧胸口。卓南雁看他雖只一劍刺出,但滿空紫色劍影飄忽,恍若千劍萬劍,心底不由一沉:“這廝的劍法果然了得,怪不得那日師尊說他跟我對陣時,未盡全力!”林霜月和南宮馨眼見大慧不擋不避,忍不住齊齊驚呼出聲。璀璨的劍芒陡地在大慧的胸前半尺凝住。大慧雙掌合十,依舊穩如泰山,竟似對身前劍氣噴薄的紫煙劍視而不見。

      卓南雁的心“咚”的一跳:“南宮參這狗賊的空谷流波心法又有進境,如此橫掃千軍的一劍,竟能在瞬息之間轉實為虛!而最奇的卻是禪圣居然嫩識破他的虛招,莫非這也是禪門心法的妙用?”

      南宮參眼見自己虛實互易的一劍竟是無功,心底震驚非小,口中卻哂然一笑:“大師果然好定力!”腕子微抖,本已黯淡的紫芒驟然一燦,斜斜削向大慧的脖頸。大慧干瘦的身影似乎微微一抖,林霜月等人卻連驚叫都來不及,那紫煙劍已似一道紫蛇般在他頸上繞過。

      猛聽得南宮參厲聲大吼,霎時間漫天都是紫蒙蒙的劍芒,如千道閃電、萬條妖蛇,矯夭勁舞。山道旁草折樹抖,如遭狂風摧折。林霜月看得心驚,扶著卓南雁一步步向后退去。

      便在南宮參震天價的怒喝聲中,不時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錚錚銳響。林霜月凝神細瞧,才看清那是大慧枯瘦的鐵指不時彈在紫煙劍上,每出一指,便是一聲脆響,將紫煙劍蕩得貼身走空。南宮參劍法展開,劍氣鼓蕩,腳踏奇門步法,圍著大慧呼呼疾轉。劉三寶眼見滿空都是劍影,卻始終不聞大慧的聲息,不由心下焦躁,叫道:“大哥,你瞧那老和尚勝得了嗎?”南宮馨也急起來,道:“卓大哥,禪圣怎地一直不出手啊?”卓南雁蹙眉不答,心底卻想:“莫非是因禪圣重傷未愈,這才故意示弱?”凝神看了多時,忽地心底一震,緩緩點頭道:“不出手,才是最厲害的出手!”劉三寶擰起眉毛,喃喃道:“不出手,才是最厲害的出手?”卓南雁微微一笑:“天下武學,分成剛柔兩道,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靜以待機,柔能克剛!”

      他向來與劉三寶聚別匆匆,此刻好容易得見兩大高手交鋒,便借此向這小兄弟傳授武學要理。劉三寶微微點頭。卓南雁見他似懂非懂,又道:“你瞧那南宮參的長劍一劍重似一劍,卻始終徒勞無功,實則先機已失”跟著細細給他講解剛柔之道。劉三寶的師父撲散騰雖是天下宗師,但禪圣會斗南宮堡主這等絕頂高手的實戰,卻是習武之人畢生難見的機緣,劉三寶得卓南雁耐心剖析,登覺受益匪淺。

      那邊南宮參拼力強攻,卻始終被大慧信手化解,心底又驚又怒,驀地振聲怪笑,左掌自劍影中翻出,直向大慧肋下按去。他這一掌揮出,山道間便騰出一股怪里怪氣的香氣。南宮馨道:“咦,這大男人怎地還抹了香粉?”話音未落,便覺頭腦間一陣昏沉。林霜月驚道:“他掌上有毒,快快閉住呼吸!”扶著卓南雁,并招呼劉三寶、南宮馨二人,又向后退去。

      四人又退了數丈,才稍覺安穩,眼見南宮參劍里夾掌,攻勢更盛,都覺心底憂急。卓南雁瞧見南宮參龍行虎步,已施展出了天星劍法中的“獨劍成陣”,也不由心緊起來:“南宮參這狗賊何時又煉成了這毒掌功夫?”他憂心良久,便胸悶頭昏,漸覺不支。

      忽聽大慧低喝一聲:“南宮堡主這七仙香霧掌莫不是得自唐門?”

      南宮參登時心底一震。他這人素來心懷遠志,平生所愿,便是將南宮世家建成天下第一名門。但在他千辛萬苦地學成南宮世家的“空谷流波”和天星劍法的第八重“獨劍成陣”之后,仍覺難以在武林中一領風騷,偏偏本門最艱難深奧的天星劍法第九重“地火劍氣”又萬難煉至大成,正自萬分苦惱之際,卻結識了唐門的風騷**唐倩。南宮參自幼也好玩使毒物,對唐門毒功可說是垂涎已久了,便花巧語地自唐倩手中騙得了唐門的毒譜。先前他是早自許廣手中巧取了專能搜捕毒蟲的甘露甌,得自唐倩的毒譜雖有些殘缺不全,他卻仍是如獲至寶地勤加鉆研,終于練得秘典上的一門毒掌絕學。

      這七仙香霧掌乃是已七種毒物為藥方,內服外浸,配以獨門心法修煉,功成后掌帶怪香,傷人于無形。這門功法修煉起來艱難至極,便在唐門也極少有人煉成,南宮參小有所成,本來對此寄予厚望,頗望來日賴以一鳴驚人,不想此時對陣大慧不勝,才一施展,又被大慧喝破。

      “這是本門絕學天香掌,”南宮參只得強撐著不認,嘶聲怪笑,“跟唐門有什么相干?”長劍上紫芒暴吐,猛向大慧卷來。此時他渾身真氣已提到了十成,每一步踏出,勁氣縈繞,都帶出咝咝尖嘯,越轉越快,白袍竟似化作一團白光。忽聽大慧一聲低嘆,竟自盤膝坐下,低眉垂目,恍似入定,但每到長劍臨身,便以鐵指彈開。

      卓南雁只覺雙眸一亮,他已隱隱看出,那南宮參“獨劍成陣”的功夫已施展到極致,更硬用劍招、步法,將大慧擠入死門擊殺。但大慧靜坐枯守,卻不會受其步法所困,以靜待動,讓南宮參無力下手。

      此刻的拼殺到了緊要關頭,他已無暇詳加解說。林霜月等人遙見大慧那一襲灰衣幾乎與沉黯的天地混沌成一色,只一團白影紫電繞著那灰袍盤旋疾轉,三人不免心驚肉跳,看得冷汗浸浸。

      “嗡!”天地間忽地響起一聲悠揚的禪唱。這聲音柔和低沉,但觀戰的卓南雁四人卻覺經脈間齊齊一跳,心底一片寧靜。

      “旋嵐偃岳而常靜,”漫天劍雨中,大慧的禪唱依舊淡定自若地響著,“江河競注而不流”他的聲音悠長舒緩,卻越來越響亮。長劍疾舞的南宮參也覺渾身經脈隨著他的禪唱聲震蕩不已,一時間滿腔的仇怒戾氣卻也消散不少,竟想拋開長劍,跟大慧一道體悟天地至理。

      他心底大驚,深知自己的心神已被大慧的無上禪功牽引,猛一咬牙,振聲長嘯,嘯聲如同怒龍沖霄,盤旋而上,只盼將他的禪唱壓下。大慧眸間精芒陡燦,吟唱聲驟然一振:“野馬飄鼓而不動!”吟聲綿長低緩,卻在崇山峻嶺層林峭壁間響蕩不休,恍若天地萬物都與他的吟聲相和。南宮參只覺筋脈一酸,手中長劍幾乎把持不住。便在此時,大慧的鐵指已凌空按來。一指橫出,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循,但南宮參瞧在眼內,卻覺天地間只剩這似能撐破蒼穹的一指。他心神劇震,猛地拋了劍,嘶聲道:“大師饒命!”

      大慧見他棄劍求饒,鐵指便陡地一凝。哪知南宮參的嘶叫聲未落,猛地雙掌齊出,直向大慧拍來。禪圣的蒼眉忽抖,那聲禪唱便似春雷乍動,訇然而發:“日月歷天而不周!”鐵掌疾翻,猶如大金剛杵一般當頭擊下。南宮參慘哼聲中,一口鮮血噴出,白影閃處,疾躍數丈。劉三寶怒道:“這狗賊,好不奸詐!”揮刀撲上。南宮參這時經脈劇痛,情知適才大慧這一掌仍是手下留情,瞥見劉三寶大刀霍霍劈來,哪敢戀戰,斜刺里騰出,一溜白煙般消逝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大師!”南宮馨看見大慧枯瘦的身子簌簌發顫,急忙搶上去扶住了,驚道:“禪圣爺爺,您仍給那狗賊傷到了?”

      “傷便傷了,又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大慧的雙肩抖了抖,依舊盤膝坐好,“呵呵”笑道,“南宮堡主一直深藏不露,倒是一奇!”林霜月忙扶著卓南雁上前稱謝。卓南雁適才瞧得清清楚楚,最后南宮參拋劍偷襲之際,大慧那一掌仍是心存慈悲,未盡全力,雖擊得南宮參吐血遠遁,卻因一念之仁,給南宮參的毒掌擊中了肋下。

      卓南雁眼見大慧的口角仍掛著一絲血痕,心底悲憤,怒道:“早知那晚在洗兵閣內,便該一劍宰了這狗賊!”大慧的臉上仍掛著那抹淡定的笑意,道:“不過是砍我兩劍,打我兩掌,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低聲咳嗽兩聲,悠遠的目光已凝在卓南雁的臉上,“幾日不見,你的精神倒好了些。臨別之際,老衲倒想跟你說幾句話!”

      “請大師指點!”卓南雁聽他將“臨別之際”四字說得甚重,心底疑惑,卻仍是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禮。大慧默然望了他半晌,忽道:“南雁,若是你找到了大醫王,那大醫王傾盡全力,仍是醫不好你的傷,卻又如何?”卓南雁心底一沉,怔怔地道:“這個晚輩倒從未想過!難道大師是說,晚輩這傷”大慧搖了搖頭,截斷他的話道:“老衲只是隨口一說。嘿嘿,你自幼師從棋仙,練就絕倫武功,但若你就此功力盡廢,變得手無縛雞之力,那又如何?”卓南雁的心一陣收縮,額頭上立時滲出汗水,喃喃道:“功力盡廢手無縛雞之力?”

      “你很怕嗎?”大慧的目光在夜色里幽幽閃爍,“那又有什么可怕的!設若你從小便未習武,如今還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卓南雁心神一震,迎上大慧深邃的眼芒,竟不知說什么是好。忽聽大慧咳了一聲,猛地噴出一口血來。卓南雁驚道:“大師,您怎地了?”林霜月和南宮馨忙上前將他扶起,要讓他進馬車內安歇。大慧卻擺了擺手,苦笑道:“不必了,這具臭皮囊只怕跟不了老衲許久啦!”

      卓南雁等人均覺心底一痛。南宮馨不禁垂下淚來,哭道:“禪圣爺爺,都是南宮參那天殺的害得您嗎?”大慧笑道:“不怪他老衲多年前便已中毒,茍延殘喘到今日,已算萬幸了。”這片刻之間,聲音便虛弱了許多。卓南雁想到那晚禪圣激戰林逸煙后,曾跟自己說過他中毒已久的語,心中更是針扎般難受:“想必大慧上人一直要運功對抗滲入他體內的毒性,但洗兵閣之戰他重傷未愈,適才又遭了南宮參的暗算,再難運功裹毒,終致毒性發作!”不禁伸手握住大慧那枯瘦的雙掌,道:“大師,當年給您下毒之人,到底是誰?”

      大慧搖了搖頭,笑道:“那等陳年舊事,還提他作甚!”他的目光有些黯淡,笑聲卻依舊灑脫,“生老病死,原是世間常情。呵呵,這三清圣地,乃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也好也好,一切都是緣法!”

      卓南雁忽然想到,大慧此次以重傷未愈之軀力拼南宮參,還是為了救護自己,一時間肝腸寸斷,哽咽道:“大師,可還有什么法子救您嗎?不如咱們一起去尋那大醫王!”

      大慧道:“自家的事自家曉得!自家若無法可醫,旁人如何醫得?”卓南雁看他目光悠遠,想著他的話,不由心中一震。大慧悠悠笑道:“浮世虛幻,本無來去!這一具臭皮囊本就是地水風火泊湊而成,何必錯認為己有。”他說得灑脫,但卓南雁、林霜月四人卻心底悲惻惻的。

      “南雁!”大慧抬起頭來,目光倏地明亮起來,道,“武功盡廢并無可怕,自古建功立業的大英雄大豪杰,未必便是只憑武功!”

      卓南雁陡覺眼前一亮。他重傷之后,時昏時醒,醒的時候雖是強顏歡笑,實則心底一直憂懼煩惱,這時聽了大慧的語,便如在黑屋中打開一道天窗般豁然開朗,顫聲道:“正是!力拔山兮的武夫可能一事無成,柔弱書生倒可成就豐功偉業,其中差別,不在武功,而是在”心緒紊亂,卻不知如何措詞。

      “在乎心志!”大慧的聲音驀地沉著凝重起來,“便如孔子所云,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這大慧一直宣說佛道,但這時忽然說出一句儒家名,反有一種說不出的直指人心之效。

      卓南雁陡覺心頭一熱:“不錯,心志不移,氣節不奪,才是真豪杰!”臉上光彩一閃,胸中一片開闊坦蕩,向大慧深深一揖,“多謝大師點化!”

      “天地萬物都在點化你,哪里用得著老和尚。”大慧淡淡笑著,又悠悠一嘆,“待老衲去后,這具臭皮囊,便勞煩莫愁公子送往臨安徑山寺焚化。”

      “莫愁?”林霜月奇道,“他跟唐公子都被那些龍須困住了”大慧道:“眼下也該來了!”卓南雁等人都是一驚,不知是否大慧的神志有些糊涂,正自疑惑,卻聽大慧悠然一嘆:“老和尚該走啦!”南宮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禪圣爺爺,您不是活佛嗎?馨兒求求您不要走!”

      大慧張開雙眼,柔聲道:“一切皆幻,和尚爺爺何曾真的來,又何曾真的走?來而非來,去而未去!”忽地哂然笑道,“畢竟水須潮海去,到頭云定覓山歸。”笑聲依舊爽朗悠遠。那灑脫的長笑終于止歇,山河大地忽地一片岑寂,便連風聲都似凝住了。

      南宮馨見大慧再不語,伸手一推,但覺如觸山巖般紋絲不動,不禁嗚咽垂淚。林霜月和劉三寶雖與大慧匆匆一會,卻也黯然神傷。只有卓南雁默然靜立。望見大慧笑容未斂,臉上一派光風霽月之色,卓南雁忽然間竟覺得身心上松快了許多,想到大慧坐化前所說的語,心底黯然悲凄之余,反有一種灑脫安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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