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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秋水【十八】

      敬親王已經微有酒意,他心下不悅,只是悶頭喝酒,宮中之酒酒勁綿長,不似塞外的燒刀子爽利辛辣。宴樂正是到了熱鬧極處,急鼓繁弦響在耳畔,只覺得繁擾不堪,他又喝了兩杯酒,覺得酒意突沉,于是起身去更衣。走至后殿,才覺得夜涼如水,寒氣浸衣,窗紗之外點點秋螢,仿佛微明的星子流過。

      他一時被那秋蟲唧唧之聲所引,走下臺階去,唯見宮闕重重,靜夜如思。

      “王爺。”

      他回過頭去,只見一名內官,不過十余歲年紀,笑嘻嘻地行禮:“奴婢見過十一爺。”不待他說什么,便走近前來,敬親王向來不待見內臣,并不搭理。那內官卻伸手扶住他的手臂,道:“夜里風涼,還望王爺珍重。”敬親王只覺掌心一硬,仿佛被塞入什么東西,錯愕間那內官已經施了一禮,垂手退走。

      敬親王四顧無人,這才舉起手來,原來掌心里是一枚折疊精巧的方勝。方勝折得極細,曲曲折折的如意頭,拆開來竟是張薄薄的梅花箋,中間裹著一顆蓮子。借著后殿窗中漏出的燈光,卻見箋上寫的是:“雨擺風搖金蕊碎,合歡枝上香房翠。”筆跡柔弱,仿佛是女子所書。他心“突”地一跳,怦怦作響,忽然想到那日采蓮舟上的綠衣女子,掩袖含笑,顧盼生輝,一顆心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果然底下還有一行細字:“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候君于長庚夾道,唯愿君心似我心。”

      他心下凌亂,只不知道那綠衣女子是何身份。那日見她倒是少女裝束,但宮闈之中,哪怕是尋常宮女,自己身為親王,私約密盟,也是極不合宜的。夜風溫軟,帶著些微涼意,那箋上幽香脈脈,似能透人心肺。不由想到那雙眸子,水光盈盈,攝魂奪魄,令人怦然心動。其時歌吹隱隱,前殿笑語之聲隱約傳來,想是那吳昭儀又于簾后彈奏了一曲,所以引得彩聲雷動笑語喧嘩這樣的熱鬧,庭中卻只有疏星淡月,自己孤伶伶一個影子,映在光亮如鏡的青磚地上。他心頭一熱,便見一面又何妨。

      這么一想,便順著臺階走下去,四下里悄然無聲,他腳步本來就輕,垂花門本有兩名內官值守,見他出來,躬身行禮,亦被他擺手止住了。仿佛是月下閑散的樣子,順著高高的宮墻,一路向西。不知走出了多遠,轉過宮墻,只見一條甬道,這里一側是高高的宮墻,另一側則是長庚宮,所以這條又狹又長的甬道被稱為長庚夾道。其實夜色已深,唯聞秋蟲唧唧,滿天星斗燦然如銀,星輝下只看到連綿的琉璃重檐歇頂,遠處雖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但萬籟俱靜,不聞半點人語。

      他等候了良久,終于見著一燈如星,漸行漸近,心中不由一喜。挑燈而來的卻是一名垂髫少女,并不發一語,只向他微微點頭示意,便挑燈在前引路。他跟著她走過夾道,又沿著宮墻走了良久。黑暗之中不辨方向,只覺得穿過數重角門,最后又經過曲折復道,終于見著殿宇幢幢,一角飛檐斜斜挑破夜色。跨入窄門轉入屏風之后,屋中并未點燈,似是一間偏殿的廡房。這種廡房素來為內監或是宮人值宿所用,那少女將他引入屋中,施禮后便提燈悄然退去,隨著最后一縷朦朧光線消失在門后,他心中忽然覺得不安,鼻端已經隱隱聞見一股幽香襲來,正是宮中常用的提爐所焚瑞腦香,耳畔聽得腳步雜沓,卻是有人進了前面的偏殿,但聞衣聲窸窣,竟似不止一人。

      他不由覺得訝異,但聞有女子在走動說話,隔了遠了聽不甚清楚,忽地隱約聽見說到“娘娘”,他竦然一驚,眼前忽然一亮,原是有人執燈挑簾進來,那盞明燈驟然挑入,十分刺目,他不由用手遮住眼睛,已經聽到人急聲驚斥:“哪里來的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娘娘的內寢?”

      他的心忽地一沉,只得極力睜大眼睛,但見宮燈雪亮,提燈之人乃是女官裝束,燈下照見一位麗姝,因晚妝已卸,只披了一件素白鶴氅,長發如墨玉瀉云,披散委地,整個人便如冰雕玉琢,隱隱似有華彩。那提燈的女官已經上前一步,似是意欲阻攔。

      他驚得幾欲叫起來:“是你”但立時覺察,此麗姝與那日所見采蓮女子氣質迥異。采蓮女子雖與她容貌幾乎一模一樣,但行動舉止仿佛似花影搖曳,動態意逸,面前此人卻靜如秋水深潭,咫尺澄寒,一時間只覺得恍惚,眼前人亦真亦幻。

      那麗姝黛眉輕顰,猶未及說話,門外擊掌聲已經清晰可聞,那女官倉皇道:“娘娘,皇上來了!”

      來得真是快,她嘴角不由微噙一縷冷笑,皇帝已經進了殿門,內官所持的璨璨燈火越來越近,團團明亮的燈光簇擁著皇帝步入后殿,為首的內官趙有智終于覺察到不對,機警地停住了腳步,皇帝亦停了下來,但轉過屏風,一切皆是無遮無攔,皇帝一時似有些困惑,望著他們兩個人。

      隱約有人倒抽了一口氣,皇帝的臉色在燈光下似有點發青,像是覺得眼前這一幕難以置信,所以問:“你怎么在這里?這是怎么回事?”

      敬親王只得跪下來,卻不做聲,如霜紋絲不動,站在那里,竟是似笑非笑。“你說!”皇帝終于勃然大怒,“這是怎么回事?”敬親王早已經冷汗涔涔,知道今日性命堪虞,只重重磕了一個頭,勉強道:“臣弟”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皇帝氣得發抖,轉過臉來,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只瞧著如霜,而如霜竟似毫不在意,道:“不論臣妾說什么,皇上都不會信了。臣妾今日為人所害,無話可說。”

      皇帝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呼吸急促,趙有智見勢不妙,只叫了一聲:“皇上!”皇帝已經驟然發作:“來人!傳掖庭令!”

      趙有智又叫了聲:“皇上!”

      這是宮闈丑聞,體面相關,皇帝雖然在盛怒中,但仍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這樣的事絕不能傳揚出去。不管如何處置,萬萬不能被外間知曉,否則將淪為朝野的笑柄。開朝三百余年來,宮禁中從未嘗出過這樣的丑事皇帝惡狠狠地瞪了敬親王一眼,殺意頓生,但幾乎是立刻,已經硬生生壓制下去:“敬親王酒后無狀,御前失儀,口出穢欺君,著閉禁北苑,從此不奉旨不許踏出苑門一步!”

      這是圈禁,趙有智不由松了一口氣,提醒敬親王:“快快謝恩!”

      敬親王僵在那里不動,皇帝死死地盯著他,就像是想用眼光將他剜出兩個窟窿似的。趙有智一使眼色,早有內官上來,捺著敬親王磕了個頭,然后架起走了。殿中本就靜默無聲,此時唯聞前殿深處的銅漏,一滴,嗒的一聲輕響,隔了久久又是一滴,仿佛是雨聲。

      皇帝終于開口:“淑妃慕氏素行不端,即日起褫奪封號,廢為庶人,幽閉永清宮。”

      她烏沉沉的眸子凝視著他,竟然平靜如水,皇帝怒道:“還不拉出去!”內官們這才鼓著勇氣上來拉她,她淡淡地道:“我自己會走。”

      她仍穿著寢衣,赤足散發就隨著內官步下臺階,不顧而去。

      翌日清晨豫親王才得知消息,禁中被瞞得滴水不漏,他亦只知敬親王昨日酒后失儀,沖撞了皇帝,所以大遭貶斥,于是趕在早朝之前單獨請見,意欲為敬親王求情。但在儀門外苦候良久,不見傳召,一直過了辰末時分,皇帝亦未叫起早朝。又過得片刻,才有小黃門傳旨輟早朝,才知原來晴妃昨晚病薨了。

      晴妃沉疴數載,所以病薨之事并不讓人覺得意外,循例宮內下了一道諭旨給禮部,命議謚禮,這亦是意料中之事,奇的是午后又有一道旨意,斥責淑妃慕氏素行不端、“雖攝六宮事,然平庸善妒”,對久病中的晴妃“未能多加照拂”,且動輒“忤上意”,所以褫奪封號,貶為庶人,幽閉永清宮。

      這下子大出意料,因為皇帝自得如霜,寵愛逾制,為其冊妃之事與內閣頗多爭執,氣得程溥還大病了一場。而晴妃久病無寵,為了她竟然廢黜淑妃慕氏,實是意外之舉。所以未過幾日,朝野之中漸漸起了一種流,傳說晴妃之死,乃是被淑妃慕氏所害,所以皇帝終于將“妖妃”慕氏逐入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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