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回以燦爛的一笑。
那士兵漸漸遠去,嘴里還在重復地喊著,哪怕聲音嘶啞也掩蓋不住他振奮的心情。他從城門而來,一路高喊,沿途的百姓當然也都聽到了,一個個都是熱血沸騰。
百姓們也奔走相告,四處大喊著:“前方捷報!世子爺收復雁定城和永嘉城了!”
前些日子南涼探子潛入駱越城的事還記憶猶新,在不少百姓的心中蒙上陰霾,甚至城中有不少流在擴散,有的說城中早已經潛伏了大批南涼探子;有的說前方一直沒有戰報傳來,是否世子爺戰敗了;也有的說惠陵城已經淪陷了……如今前方大捷的喜悅總算將這些疑慮都一掃而空。
消息就像一陣風似的傳遍了駱越城上下,全城歡騰,不少百姓都在街頭點起了爆竹以示慶祝!全城都沉浸在戰勝的喜悅中……
鎮南王府上下更是喜不自勝,世子妃一接到捷報,就給所有人都賞了一個足足一兩重的銀裸子,又每人加做了一身秋裝。
這一整天,闔府的奴婢都是喜氣洋洋,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壓不住,走路更像是要飄起來似的。
不只是奴婢們心情雀躍,鎮南王也是亦然。
這次的捷報讓鎮南王壓在心頭很多日的巨石總算是落下了!
之前連連出了幾樁事,以致讓他在官語白面前像是矮了一截似的。
幸而蕭奕那個逆子還算爭氣,這一次的捷報總算是讓自己揚眉吐氣,在官語白跟前挽回了些許顏面!
鎮南王輕啜了一口陳年普洱茶,沁人心脾的茶香溢滿口腔,讓他覺得精神一振。
他才放下茶盅,丫鬟桔梗就進來稟報道:“王爺,大姑奶奶來了。”
大姑奶奶指的當然就是喬大夫人。
聞,鎮南王忍不住微蹙眉頭,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減弱了幾分。
他這個長姐最近來王府找他總沒好事,也不知道這次又有什么事!
鎮南王心里暗暗嘆氣,但喬大夫人總歸是他姐姐,只能無奈地說道:“把人請進來吧。”
桔梗哪里聽不出鎮南王語氣中的不耐,卻也只能故作不知,很快就把喬大夫人引了進來。喬大夫人穿了一件大紅金團壓花妝花褙子,梳了一個整齊的圓髻,插了一支赤金花鈿式寶釵,看來雍容華貴。
她臉上笑意盈盈,看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弟弟,我剛聽說阿奕在前方打了勝仗了。”喬大夫人在窗邊的圈椅上坐下后,笑瞇瞇地對鎮南王恭喜道,“阿奕不愧流著我們蕭家的血,有勇有謀,真是有父親當年的風采啊……”說著,喬大夫人臉上露出幾分懷念,完全沒注意到鎮南王面色一僵。
鎮南王又拿起茶盅,輕啜一口熱茶,掩飾自己微妙的表情。
客套完后,喬大夫人迫不及待地直入主題,道:“弟弟,我今日來找你,是還有一事求你幫忙。”
鎮南王的臉差點沒繃住。果然,他這個長姐啊,一貫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隨手把茶盅放回書案上,問道:“大姐,你想讓本王做什么?”
“二弟,”喬大夫人笑道,“阿奕那邊不是打了勝仗嗎?我就想著把宇哥兒送到惠陵城那邊歷練歷練。”下之意,就是想讓鎮南王把喬申宇送去惠陵城混一個軍功。
喬申宇?!鎮南王的面色更難看了,他本來對喬申宇這個外甥印象不錯。所以幾個月前,他才把去西南邊境撫民的好差事交給喬申宇,偏偏喬申宇卻不識抬舉,怕苦怕累,甚至還裝病推托,讓自己在蕭奕這逆子跟前丟盡了臉面。
這一次,若是讓喬申宇去了惠陵城,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讓自己丟人的事。
自己已經傻了一次,又怎么會再自找沒趣!
想到這里,鎮南王毫不猶豫地搖頭,說道:“大姐,這事不成!”
喬大夫人不敢相信地雙目一瞠,自己又不是讓宇哥兒去搶軍功,更不是讓鎮南王直接封他做一個將軍,不過是借個名頭去歷練一下,混個資歷罷了。
“弟弟,這么簡單的事怎么就不成了?”喬大夫人下意識地拔高嗓門,聲音有些尖銳。
“惠陵城那邊還在打仗,哪里有駱越城安全!”鎮南王淡淡道,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太顯著的嘲諷。
喬大夫人心里不以為然,捷報都傳來了,惠陵城現在安全的很,打退南涼更是指日可待,有什么危險的!現在正是去歷練混個軍功的大好時候,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想到田得韜因為去西南邊境撫民,輕輕松松就升了從六品的衛千總,到現在喬大夫人都有幾分后悔。
喬大夫人耐著性子道:“弟弟,宇哥兒怎么說也流著我們蕭家一半的血,又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見鎮南王還是不說話,喬大夫人掏出一方帕子,泫然欲泣地抹著眼角道:“弟弟,你是不是還在為之前西南撫民的事記恨我和宇哥兒?我們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啊!弟弟,你可是宇哥兒嫡親的舅舅啊……”
喬大夫人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一時祈求,一時威逼,一時哭訴,總歸一個意思,就是讓鎮南王一定要幫喬申宇一把。
鎮南王被吵得腦門子一陣陣的發疼,耳朵更是嗡嗡作響,只想快點打發了喬大夫人,無奈地說道:“過幾日,李校尉會率一支輜重營運送糧草去惠陵城,若是宇哥兒實在想去,那就隨他們一起去吧。”
喬大夫人喜笑顏開地應了,說道:“好,好。弟弟,我就知道你還是疼愛宇哥兒的。”
鎮南王揉了揉太陽穴,又道:“大姐,丑話本王先說在前頭,戰場上,刀箭無眼,若是有個什么萬一,你可不要來找本王哭訴……”
能有什么事啊?喬大夫人心想,根本就沒把鎮南王的話放在心上,隨口應了一聲,然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來。她這次來找鎮南王,除了為喬申宇,也為了女兒的囑托。
“弟弟,我還有一事……”
喬大夫人才說了一半,鎮南王幾乎是整張臉都黑了,差點就想下逐客令了。
喬大夫人繼續說著:“是關于安逸侯。”
沒想到喬大夫人會提起安逸侯,鎮南王挑眉看了過去,“安逸侯?”
喬大夫人面上有些不太自然,還是問道:“弟弟,你可知道安逸侯成親了沒有?”
長姐問這個做什么?!鎮南王奇怪地瞇了瞇眼,難不成……他隱隱想到某種可能,但長姐上次明明瞧中的是傅三公子……哎,長姐這個人就是一天一個主意,好高騖遠!安逸侯何許人?喬府雖是鎮南王府的姻親,可無論是論身份還是家世,蘭姐兒可都是配不上安逸侯的。
鎮南王知道喬大夫人的脾氣,也懶得多說什么,回答道:“據本王所知,安逸侯尚未成親。”
喬大夫人面露驚訝。這個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是答應女兒來找鎮南王問問,可是在她心目中,官語白看著都二十出頭了,又身居二品軍侯的高位,怎么可能沒成親呢?!她本來是打算讓女兒死心,沒想到……
喬大夫人忍不住又問:“弟弟,安逸侯的年紀不小了,怎么還不成親?”莫非有什么隱疾?
“這個本王就不知道了。”鎮南王的語氣中透出一絲不耐。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指望他家里長短地追問官語白這些瑣事。
喬大夫人心有旁騖,倒也沒在意鎮南王的語氣。
她想了又想始終覺得官語白不是自家女兒的良配,便也沒有多問,起身告辭了。
鎮南王早被她鬧得頭痛了,趕緊端茶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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