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你就給本王乖乖地呆在屋子里‘養病’,哪里也不許去!”說著,鎮南王瞇眼看向了齊嬤嬤,“也不許派下人去你娘家!否則你就再去廟里待著吧!”說完,鎮南王拂袖而去!
“王爺……”小方氏揚聲叫著,卻喚不回鎮南王,更挽回不了方家三房的敗落!
不到一天,方承訓夫婦為奪家產,謀害嗣父一事就在駱越城里鬧得沸沸揚揚,世人重孝道,為了家產就給嗣父下毒,實在為人所不恥。而方世軒狀告親父嫡母同樣是為大不孝,一時間不禁有人打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一打聽之下,頓時恍然了!
方家真是藏污納坭之地啊!
方宅的人幾乎是不敢出門,簡直快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更有不少百姓跑去方宅扔臭雞蛋、爛果子、爛菜葉……
駱越城的莫知府被這樁案子弄得整顆心七上八下的,只得跑來王府想悄悄問問鎮南王的意思,最后得了一個“秉公處理”的指示。
于是,莫知府大膽地提審了方承令、方四夫人和方世軒數人……引得城中無數百姓跑去圍觀審訊。
案情說來并不復雜,方承訓夫妻倆謀害嗣父一事罪證確鑿,莫知府得了鎮南王的示意,要盡快了結此案,便當場就給判了!
方世軒狀告生父嫡母受杖一百,服役三年;方承訓夫婦途三千里,流放到西北蠻荒之地,隔日啟程。
至于**一事,因無人來告,莫知府也就裝作不知道。
此案在剛剛事發時就已經傳到了南宮玥的耳中,當初任由方承訓一家踏出方家大宅,任由他們到駱越城投靠方承令,等得便是這一天。方家三房均非良善之輩,這兩家硬是湊在一塊兒,早晚會出事。不過,南宮玥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快……
在結案后,南宮玥就把這事兒當笑話一樣告訴了方老太爺。
“他們今日走了?”輪椅上的方老太爺仰首看著上方的天空,語氣淡淡,問的正是方承訓夫婦。
南宮玥推著方老太爺的輪椅在院子里散步,讓老爺子曬曬太陽,也呼吸一下外面新鮮的空氣。
“是,外祖父。今兒卯時衙役就押著他們從北城門出發了。”南宮玥把輪椅推到了后院綠蔭下的石桌旁,兩個小丫鬟立刻在石桌上擺好了茶水點心。
南宮玥把方老太爺的目光引向了鵲兒,道:“外祖父,我這丫鬟愛湊熱鬧,今早還特意跑去看了,我讓她與您說說!”
方承訓夫婦卯時出發,鵲兒想要看這場好戲,等于雞鳴就要從碧霄堂出出了,可不輕松。這恐怕不是看熱鬧,是特意為自己去看的。
方老太爺心知肚明,含笑地看著鵲兒在那里繪聲繪色地說套上鐐銬的方四夫人如今好似一個乞丐婆一般;卒中的方四老爺不只是眼歪嘴斜,而且瘦的是人不人鬼不鬼,是被人捆在木板車上拖走的。
他們倆被押解出城的時候,來了不少百姓圍觀,都是直呼報應不爽,惡人有惡報,還有人往他們身上潑了餿水……
鵲兒說得是口干舌燥,方老太爺笑瞇瞇地賞了她一碗茶水、一些果子,鵲兒謝恩后,退到了一邊。
方承訓這一房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他們罪有應得,自己這么多年來受的苦也該讓他們好好嘗個遍!只是這方家三房……方老太爺拿起了茶盅,緩緩地用茶蓋撥開茶葉,若有所思。
待他放下茶盅后,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對南宮玥道:“阿玥,待會兒我寫一封信,你派人替我送去給老族長……哎,我們方家的門楣都讓三房給毀了,還得請族長過來一趟。”總不能由著這三房仗著與小方氏那點子親眷關系,就在駱越城繼續肆意妄為吧!他們方氏一族三百年的清譽真是要被這些個藏污納垢之人毀于一旦了!
“外祖父,”南宮玥柔聲勸道,“您別為這等人動氣,不值當的。”
對上南宮玥關心的眼眸,方老太爺情緒又穩定了許多,笑道:“阿玥你說的是。為了這等人不值當的……”他還要養好身子,抱他的曾外孫呢!
他拍了拍南宮玥的手,欣慰地道:“外祖父知道你和阿奕孝順!”
說著,方老太爺笑瞇瞇地她招了招手,“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外祖父有一件生辰禮要送給你。”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略微有些泛黃的紙,遞給了南宮玥。
南宮玥接了過來,展開一看,面上是止不住的驚訝,“外祖父,這……”
這是一張契紙,一張鐵礦山的契紙。
方老太爺心情甚好地說道:“這是你們外祖父我的私產,不是方家公中的產業。你和阿奕成親,外祖父也沒送賀禮,這就連著你們的成親和你的生辰一起補上了,可不能說外祖父小氣哦。”
面對方老太爺和藹的目光,南宮玥恭敬地福了福身,說道:“多謝外祖父。”
南宮玥當然知道方老太爺不過是借著自己生辰的名義,把這礦山送給阿奕,有了這個鐵礦,可以短時間內打制出更多的鐵矢……與南涼一戰,必是需要的。
見南宮玥沒有拒絕,知道她是體會了自己的心意,方老太爺笑了。
這些天,阿奕和蕭欒分產的事在府里鬧得沸沸揚所,方老太爺當然也耳聞了,更知道,原來阿奕過去所過的日子比自己想的還要艱難,就連老王爺留下的產業,他們都能私吞,這讓方老太爺如何能不心疼。上一次阿奕向他買鐵礦,明明是急需,卻并沒有買很多,方老太爺便猜到,這小兩口恐怕真沒有太多的銀子了。
這座礦山是他年輕的時候置下的私產,給了蕭奕也算是適得其所。
想到蕭奕,方老太爺目光一閃,心里不免有些擔心,心想:阿奕在戰場上,也不知道如何了……
“外祖父。”南宮玥看出了他的憂心,信心十足地說道,“您放心,有阿奕在,惠陵城一定能夠守住的!”
……
說到惠陵城,那是南疆東南邊境的一座城池,它與雁定城、永嘉城、登歷城鑄成大裕東南的防線。
惠陵城以擅守為名,在連失三城后,惠陵城憑借其堅實的城墻,和上下齊心,足足堅守了半個月。
此時,在惠陵城郊的一片樹林深處中,數百營帳連成了一片,士兵們大都滿臉滿身的血跡和污垢,喂馬的喂馬,吃干糧的吃干糧,裹傷的裹傷,還有在擦拭盔甲,修繕兵器……營帳外圍更有幾隊士兵警覺地四處巡視著。
他們剛剛才在世子蕭奕的率領下打了一場伏擊戰,難得有了些許休整的時間。
中央大帳中,蕭奕一邊擦試著自己的重弓,一邊聽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稟告著。
“……稟世子爺,已清點完畢,這次伏擊,我軍陣亡三十一人,重傷十二人,輕傷六十余人,敵人全軍覆沒,繳獲的攻城器械已經全數付之一炬。”青年名為吳辰明,他的盔甲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顯然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意。
他們一路奔襲來到惠陵城,大大小小的戰斗也經歷了三四場,在世子爺的率領下,場場大捷,全軍上下可謂是士氣大振。
而今日,他們剛剛伏擊了南涼一支一千人的輜重營,并繳獲了正準備運至惠陵城的四駕云梯和兩駕攻城塔。
蕭奕率領的先鋒軍是一支騎兵,貴在速進和突襲,這些攻城器械雖然好用,但也有些礙事,蕭奕就干脆下令盡數焚毀。
聽了稟報,蕭奕沉吟一下,問道:“吳校尉,惠陵城現在情況如何?”
吳辰明抱拳又回道:“回世子爺,方才派出去的探子回來稟報說,南涼大軍昨晚三更天再次夜攻惠陵城,惠陵城一度危機,后來是守備司徒大人前往城中號召百姓齊心協力往城下倒熱油才勉強渡過這一關!南涼還有數萬兵馬正不斷逼近,惠陵城恐難再支撐太久。”說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憂心忡忡。
蕭奕微微頜首。
他所率的三千騎兵先至,是為支援和擾敵,而兩萬大軍至少還要七八日才能分批抵達。以這些日子所見,惠陵城恐怕撐不到大軍來的那一日……
看來,只能冒險了!
趁著惠陵城還有一戰之力……
蕭奕果決地說道:“讓全軍養精蓄銳,今夜突襲!”
吳辰明單膝下跪,抱拳肅然應命:“是,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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