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在多了幾抹紅色后,在黑白背景的映襯下,變得有如朝陽一般耀眼奪目,而整幅畫的意境也隨之陡然一變,原本的畫上,那些枯瘦如柴、臉色茫然流民,仿佛正在一步步走向地獄。而現在,殘陽變為了朝陽,流民們向著朝陽的方向前進,在這凄慘的氛圍中添上了一份希望,讓望者覺得,只要再堅持下去,終能迎來陽光燦爛。
僅僅只是幾筆的變化,竟能帶來如此的效果,傅云雁不禁眼睛一亮,贊道:“阿昕,你改得真好!”
南宮昕毫不謙虛地說道:“妹妹也是這么說的。”
“什么改的真好?”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一個三十來歲,身穿玄色暗紋錦袍,腰束漢白玉帶的男人不知時何到了云瀾亭,一見到他,傅云雁立刻笑瞇瞇地請安道,“皇伯伯。”此人正是大裕朝的皇帝。
皇帝慍怒地看向南宮昕一眼,問道:“你們倆在這里做什么?”一邊說,他又一邊往前走了幾步,目光不由地留停在了石桌上的那幅畫。
這幅畫是皇帝帶來的,前些日子的流民事件的余韻未消,今日早朝時,就有一位御史送上了這幅畫,讓他的心里壓抑到了極點,下朝后,因知道詠陽大長公主今日會邀些孩子過府來玩,索性誰也沒帶,就微服過來了,他本想著是出來散散心,卻鬼使神差般的把這副畫也帶上了。
坐在這云瀾亭中,他忍不住又打開了畫,可是他越看卻是越發胸悶煩躁,便出去走了走,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這兩個孩子正在糟踐這畫,一時間有些惱怒,可是現在……
皇帝目不轉睛的盯著畫,尤其是盯著那帶著一抹紅色的朝陽,過了好半天,仿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妙!真是太妙了!”
天降災難,官員貪腐,流民北上……雖然世事不盡如人意,可是,這并不代表著絕望。大裕朝才短短幾十年,雖依然有流民,依然有餓殍,但是百姓的日子就已比在前時好了許多。
大裕朝就像是畫紙上冉冉升起的朝陽,讓皇帝相信,總有一天,會天下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