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安娘才匆匆出去,待再來時,她身后多了一個娟秀利索的青衣婦人,而意萱已跪得雙腿發麻。
一進來便見到女兒被罰跪在堂下且雙頰紅腫,于寶柱家的心中既是心疼又是不悅,她規矩地行了個禮,跟著客氣地問道:“三姑娘,不知奴婢這愚鈍的女兒又犯了什么錯?奴婢在這里先給她賠個不是。”她明顯比意萱會做人多了,一句話就先把錯誤攬到身上。表面看著規矩,卻是句句帶刺。
輕撫了撫腕間的紋金白玉鐲,南宮玥這才慢悠悠地抬眼看向于寶柱家的,姿態慵懶,道:“于寶柱家的,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
“娘……”堂下跪著的意萱臉色發白地看著于寶柱家的,知道只有母親能救自己了。
于寶柱家的又看了看女兒,再看向冷靜從容的南宮玥,一種莫名不安的情緒猛地躥進心窩,心里隱隱有種直覺,女兒這回搞出的麻煩可不簡單。她定了定神,又道:“三姑娘請說。”
“于寶柱家的,”南宮玥淡淡地瞥了意萱一眼,這才道,“意萱剛剛在我飲用的茶水里下了藥,若不是被我及時發現,怕是就要出大事了。”
她說得含糊,故意不提是被下了迷藥,于寶柱家的卻聽得膽戰心驚,先入為主地以為是毒藥。她底氣不足地反問:“三姑娘怎就肯定那藥是意萱下的?以奴婢看,一定是有人想害意萱……”
南宮玥根本不想與她耍嘴皮子,冷冷地打斷了她:“她自己已經承認了。”
于寶柱家的不由瞪了意萱一眼,卻還不死心,“三姑娘,奴婢這女兒膽子小,不經嚇,她一定是一時昏了頭,才胡亂認了……”
南宮玥不由冷笑起來,她盯著于寶柱家的,目光冰冷似箭:“于寶柱家的,我剛剛少說了一句,意萱指認大夫人在背后指使的她,想與大夫人對質。你覺得可有必要?”
一聽到事情涉及大夫人,于寶柱家的一下子泄了一口氣,仿佛瞬間卸下了身上的重甲,變成一個普通的婦人。任何事情一旦涉及主子,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肯定落不得好。她在府里多年,早已見了無數見不得人的陰私……這事追究下去,背后的主使者很有可能直接殺人滅口!再者,對主子下藥,這可是為奴的大忌,這事一旦捅出去,不止意萱可能命不保,連她和孩子他爹的差事都可能保不住!
她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對南宮玥伏低身子,一派卑恭,“還請三姑娘寬恕意萱一次。”
南宮玥滿意地笑了,淡淡道:“于寶柱家的,我叫你來,自是也不想將這事宣揚出去,不過我這里是萬萬留不得意萱的了。”
意萱的身子顫了顫,眼眶中溢滿淚水,心里后悔極了,她本以為這事簡單極了,輕松就可以賺一百兩賞錢,誰知道竟然會反戰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