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40%時間為72小時,沒法再低了。當眾說話,沒說兩句話就哽咽了。
緊張的時候會哭,對峙的時候也會哭,明明他根本不想哭。
有的時候他很痛恨自己的毛病,好多次他明明有理有據,準備了許久,結果最后卻用哭腔結束了講話。
氣勢,一下子就弱了。
他不想顯得楚楚可憐,也不是在賣萌,他甚至覺得自己有病。
小的時候,他身體瘦弱,外加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經常因為愛哭這一點被其他的小朋友戲弄,說他像個小姑娘。
小學時,走在學校里,突然有男生跑過來扒掉他的褲子,說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生。
被欺負了,自然哭得更慘。
他哭得越厲害,那些孩子笑得越厲害。
多年的戲弄,讓他越來越自卑,會習慣性低頭走路,有社交恐懼癥,敏感、脆弱、依舊愛哭。
直到高中,他遇到了會不嘲笑他,偶爾的小舉動會幫助他的男神。
在他眼里,男神帥得像天神一樣,性格好,樂于助人,人也溫柔。
雖然別人總說,校草黃允只是皮囊不錯而已。黃允脾氣暴躁,靠收保護費交學費,不學無術還特別愛欺負人,說不定過幾年就會去蹲監獄。
他依舊覺得,黃允宇宙最帥。
男神說過:“我發現你哭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男神還說過:“行了,你別哭了,哭得我雞兒梆硬。”
他當時想不明白,為什么他一哭,黃允就會硬。
還不明白,他明確表示黃允在他身體里的時候,他很舒服,黃允為什么會突然臉紅,明明黃允不是一個會怯場的性格。
漸漸長大,他終于明白過來,每每想起來,都會羞愧到想哭。
然而,他們已經分手十年了。
*
2028年,正是炎夏。
日頭掛在正空,周圍的云朵似乎是棉花糖做的,被火一般的太陽燃燒,沒多久后就融化了,消失不見。
知了化為了一群亡命徒,不要命似的鳴唱著夏天,在烈日下狂歡。
空曠的場地,還有著之前工廠拆遷后沒有清理干凈的殘骸,除了地面不夠平整,到處磚塊跟坑洼的土地外,沒有任何的遮擋物。
黃允艱難地走到了外圍,這里有還沒有推倒的廠房。房子被拆除了一半,沒了一半的房子,在炎熱的地帶呈現出“歡迎光臨”的姿態。
整個房子看起來搖搖欲墜,里面之前應該是庫房,還有許多折疊起來的紙殼箱,沒有被變賣。
他走了進去,身體被陰影淹沒,找了一處磚塊坐下短暫地歇腳,算是得救了。
蹙著眉脫下皮鞋,襪子上已經有血跡了,綻放的玫瑰花般,帶著壯烈的美感。
他將襪子扯了下來,看著磨出血的后腳跟,嘆了一口氣。
坐下歇了一會,他的秘書小李找到了他,給他送來了水跟新買的鞋子。
“黃總,附近沒有賣鞋的店,只能買來這種鞋,您先將就一下?”小李遞來了鞋子。
黃允接過來看了看。
鞋的包裝很簡陋,油面紙包的,外面系著繩子。解開后,里面裝了一雙老頭鞋,黑色的,有松緊的那種,款式十分常見,非常接地氣。
“多少錢?”黃允問。
“才12元,不用報銷了。”小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忐忑,特別怕黃允嫌棄。
黃允笑瞇瞇地穿上老頭鞋,試了試還挺合腳的,接著說:“知道為什么是12元嗎?”
“因為值這個價錢?”
“這附近都是工人,省吃儉用習慣了,習慣性講價。你再問一句,十塊錢就能賣給你了,或者還能更便宜。”
“居然還有講價的余地?”小李覺得已經很便宜了,不由得有點驚訝。
黃允沒再回答,把襯衫也脫了,只穿著白色的背心。
他這個人特別怕熱,真不該今天跟著過來。
小李立即將黃允的皮鞋跟襯衫都拿在了手里,恭恭敬敬地站在黃允身邊。
黃允的背心是貼身的,能夠輕易地看清楚他經常健身的好身材。
他在圈子里很有名,長相英俊,發色跟眸色都有些淺,接近棕色,一雙劍眉配上眼角上揚的鳳眼,使得整個人的氣質帶著一絲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