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經年微微一怔,碎星般的眸光霧蒙蒙的,陷入回憶。
“當年,我母親因為抑郁癥加上忍受不了沈光景的冷待和別人的流蜚語,跳樓自殺了。那段黑暗的日子,我一度沉淪在悲痛中走不出來,甚至也想跟著母親離開這個世界。
我嘗試過自殺。”
說著,沈經年解開鋼表帶,露出狹長刺目的疤痕。
這些事,他瞞了整整二十年,霍如熙是第一個,令他袒露心事的人。
霍如熙狠狠抽了口寒氣,心里一疼。
“是柔兒及時發現,救下了我。從那以后,她成了我唯一的朋友,她會親手做點心給我吃,會邀請我去她家里做客,會把自己收藏的玩具拿出來送給我。
當年,她是上帝派來救贖我的人,是我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許諾過我會娶她,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做到。”
霍如熙恍然大悟,隨即又一聲嘆息,“可是阿年,人都是會變的。你們太久沒在一起了,你覺得自己還了解她嗎?
如果你漸漸發現,她和你記憶中的人離得越來越遠,你怎么辦?還要死心眼地堅守下去嗎?”
沈經年重新戴上手表,眉目陰沉沉的。
他腦中再次浮現的,仍是白軟軟噙著淚光的眼眸,晶瑩澄凈,不帶一絲塵囂的純粹。
他心口顫動了一下,只是低頭喝悶酒。
“唉,你這人啊,偏執狂魔,認定什么事什么人,八百頭牛都拉不回。”
霍如熙無奈地撇了撇嘴,“我看啊,在你心里比金恩柔分量重的女人,也就只有你尋覓多年的小白鴿了。”
聽見他提小白鴿,沈經年瞬間回光返照了一樣,眼眸明亮非凡。
“你那邊有她下落嗎?!”
“我和你一樣,一直都在派人調查,可是你給的信息太少了,而且你連人家長相都沒看清,我就是到警局找一流側寫師也無濟于事啊。”霍如熙聳肩地攤手。
沈經年眸光暗了暗,又想起了當年l國戰場上,那個用瘦弱的肩膀拖著重傷的他走了很遠的女孩。
他找了她五年了,她竟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
回到別墅,沈經年剛上樓,就看到穿著睡衣的吳媽走了出來,一臉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