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告訴她,他們之間,沒有愛。
客廳里再次陷入沉默。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姜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醫藥箱:“藥我放在這里了,記得按時吃,下周按時來復診。”
“還有,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別再讓我接到這樣的緊急電話。”
周朝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姜阮轉身走向門口,走到玄關處時,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道:“周朝禮,別像我一樣,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說完,她推開門,消失在夜色中。
周朝禮靠在沙發上,看著門口的方向,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
姜阮從淺水灣出來。
他拉開駕駛座車門,剛彎腰坐進去,就瞥見副駕上坐著的身影。
張時眠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姿挺拔如松,側臉線條冷硬,仿佛已經在這兒等了許久。
她動作一頓,指尖攥緊了車門把手。
她語氣僵硬:“你要訂婚了?”
張時眠轉過頭,目光落在她臉上,平靜無波,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他沒有多余的解釋,也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這種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們朝夕相處這么多年,他的一切幾乎都與她息息相關,可這么大的事情。
她竟然是從父親的電話里得知的,這讓她無法接受。
張時眠的視線重新落回前方,語氣依舊是一貫的平淡。
他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安全問題,剛才你獨自開車離開,很危險。”
他避開了她的問題,話題又繞回了她的安全上。
這么多年,他永遠都是這樣,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卻從不肯表達自己的情緒,從不肯透露半分自己的心事。
姜阮看著他冷硬的側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煩躁,又夾雜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酸澀。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嘲諷:“張時眠,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掌握著所有的主動權?”
“這么多年,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給予我所有我習慣的東西,滿足我所有的需求。”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帶著一絲顫抖,“你把我的生活照顧得無微不至,無微不至到我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所有人都知道,我姜阮身邊有個寸步不離的張時眠,沒人敢輕易靠近我,也沒人能輕易走進我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鎖住他:“可就在我習慣了你的存在,習慣了身邊有你守護的時候,你卻突然告訴我,你要訂婚了,你要離開我了?”
這些話憋在她心里太久了,像一根刺,扎得她生疼。
她一直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下去,他會永遠是她的保鏢,永遠在她身邊。
可她從未想過,他也會有自己的生活,也會有離開她的一天。
張時眠轉過頭,目光沉沉地看著姜阮。
“大小姐,我只是你的保鏢。”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就算我訂婚了,你有任何需求,我仍舊隨叫隨到。”
“這條命,也是你的。”
姜阮深吸一口氣。
她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這樣的話,和表白又有什么區別呢?
可偏偏這不是。
張時眠給她的安全感足夠多,姜阮清楚他的命真的是自己的。
可除此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了。
她知道,無論她怎么說,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車廂里陷入了沉默。
姜阮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她不想再看他,也不想再和他爭辯。
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睜開眼,語氣恢復了平靜,卻帶著一絲疏離:“開車吧,送我回診所。”
張時眠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發動了車子。
車子緩緩駛離周家別墅,朝著診所的方向開去。
車廂里依舊一片沉默,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姜阮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亂如麻。
她不知道自己對張時眠到底是什么感情,是依賴,是習慣,還是別的什么。
她只知道,一想到他要訂婚,要離開自己,她的心里就會莫名地難受。
車子很快抵達姜阮的私人診所。
姜阮推開車門,沒有回頭,也沒有說再見,徑直走進了診所。
張時眠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直到診所的大門關上,他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訂婚的事情,我同意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欣喜的聲音:“三哥,你終于想通了!我這就去安排!”
張時眠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
手機響了。
姜阮的電話。
“進來,需要幫忙。”
張時眠沒多問,推開車門快步走進診所。
他熟門熟路地來到二樓臥室門口。
門虛掩著,他輕輕叩了兩下。
推開門的瞬間,張時眠的腳步猛地頓住,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
姜阮裹著一件白色浴袍,長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發梢還在滴著水,順著脖頸滑進浴袍領口,勾勒出隱約的肌膚輪廓。
她剛洗完澡,臉頰泛著紅暈,眼神帶著一絲酒后的迷離,平日里的冷靜理智蕩然無存。
“什么事?”
張時眠的目光落在墻角的地毯上,始終沒有抬眼。
姜阮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她往前走了兩步,浴袍的系帶松了。
“你不是什么都聽我的嗎?”
張時眠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默認了。
這些年,他確實對她的要求向來有求必應,從無反駁。
“那幫我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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