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卿意看著這樣的,他唇瓣微微的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周朝禮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卿意搖頭,“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那路上注意安全。”
卿意看著周朝禮。
心里面的情緒格外的復雜,他們好像把一切都說通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辦法再往前一步。
隔著千萬里似的。
卿意心頭揪得緊緊的。
他們之間,不可能了嗎。
卿意離開了別墅。
周朝禮僵立在原地。
心臟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連呼吸都帶著鈍痛。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翻涌的情緒,可手臂卻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指尖抖得幾乎無法伸直。
額角的冷汗順著下頜線滑落,神經深處傳來熟悉的刺痛感,像無數根細針在同時扎著,攪得他視線漸漸模糊。
他踉蹌著走向辦公桌,想要服用藥物。
可指尖剛觸碰到冰涼的瓶身,又想起來姜阮的話:“再擅自用藥,神仙都難救你!”
周朝禮的動作頓住了,指節泛白。
他閉了閉眼,顫抖著拿出手機,撥通了姜阮的電話。
-
此時的姜阮正坐在書桌前寫論文。
任何時候女人都應該以自己的事業為主。
想要在行業里面發光發熱,學術論文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而張時眠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寸步不離。
姜父讓他做姜阮的保鏢,并非只因為他身手卓絕,更因為他性子沉穩,做事滴水不漏,且對姜阮有著近乎偏執的忠誠。
這些年,無論姜阮去哪,他永遠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不睡,他便也整夜守著,從無例外。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姜阮的思路。
她皺了皺眉,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眼神沉了沉。
“我知道了,二十分鐘到。”
掛了電話,姜阮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向張時眠:“你去一趟周家別墅,周朝禮情況不太好。”
張時眠抿了抿唇,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我不會離開大小姐一步。”
姜阮抬頭看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何必這么死板?就這一會兒,能有什么危險?”
她這里是私人診所,安保措施嚴密,且她只是待在室內,根本沒必要時刻跟著。
可張時眠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像一尊不知疲倦的雕塑,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沒有絲毫松動的跡象。
姜阮的論文思路被徹底打斷,心里涌上幾分煩躁。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算了,我自己去。”
張時眠立刻跟了上去,腳步輕快卻始終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到了停車場。
姜阮徑直走向自己的車,拉開主駕駛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張時眠站在車外,語氣依舊恭敬:“大小姐,我來開。”
“不用。”
姜阮頭也沒回,語氣帶著幾分不耐。
她現在急需透氣,不想被人管束著。
張時眠沒有忤逆,默默繞過車頭,準備去坐副駕駛。
可就在他即將拉開車門的瞬間,姜阮突然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尾氣和揚起的塵土。
張時眠僵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車子,眉頭緊緊蹙起,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他沉默了幾秒,轉身走向停車場的另一輛車——
那是他特意準備的備用車,時刻保持著滿油狀態。
拉開車門坐進去的瞬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喂。”
“三哥,碼頭那邊出了點事,得你過來一趟。”
張時眠的語氣冷得像冰:“自己處理。”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毫不猶豫地發動了車子,朝著姜阮離開的方向追去。
可剛開出沒多遠,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同一個人。
“三哥,他們說……知道姜小姐的行蹤軌跡,還說要……”
手下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后面的話沒敢說出口。
張時眠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壓低到了極點。
“威脅?直接處理掉,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電話那頭的人被他的語氣嚇得一哆嗦,連忙應道。
“是,三哥,我馬上處理!”
掛了電話。
張時眠腳下的油門踩得更重了,車子的速度瞬間提升到極致。
路燈的光影在他臉上飛速閃過,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和眼底深藏的戾氣。
他早就知道,盯上姜阮的人不少。
姜家在醫學界地位顯赫,姜阮更是天才般的存在,樹大招風是必然的。
這些年,他替她擋過的明槍暗箭不計其數,可從未有過一次像現在這樣心慌。
姜阮性子倔,又總愛逞強,獨自外出本就危險,更何況現在還有人盯上了她的行蹤。
他必須盡快追上她,確保她的安全。
而另一邊,姜阮開著車,在夜色中疾馳。
晚風從車窗灌進來,吹亂了她的頭發,也吹散了些許煩躁。
她知道張時眠會追上來,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可她就是不想被束縛著。
車子漸漸駛離市區,朝著周家別墅的方向開去。
姜阮看著前方漆黑的道路,心里卻在想著周朝禮的情況。
從他電話里的聲音來看,情況應該很嚴重,希望還來得及。
張時眠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姜阮挺有大小姐脾氣,嬌縱、傲氣。
她知道,不論怎么樣,張時眠就在身后,不會離開。
所以她任性,想要如何就如何。
反正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時時刻刻都跟在自己的身后。
姜阮看了一眼后視鏡,果然看到了那一輛熟悉的車。
她嗤笑了一聲。
莫名的覺得,十分的無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父親的電話打了過來。
“阮阮,過兩天給你換個保鏢,他要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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