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什么都自己扛著，什么都瞞著我們。”

“顧老的冤屈要洗清，周延年的陰謀要阻止，這些事，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周朝禮看著她眼底的堅定，心里泛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他想拒絕，想讓她遠離這些危險，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知道，卿意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她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著菜走了進來，打破了包廂里的沉默。

看著桌上熟悉的菜肴，周朝禮的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揪了一下。

原來，她還記得自己喜歡吃什么。

晚飯在沉默與偶爾的交談中進行著。

卿意沒再逼他做決定，只是偶爾跟他說些吱吱在學校的趣事，說些航天院項目的進展。

周朝禮安靜地聽著，偶爾應一聲，眼底的疲憊似乎也消散了幾分。

吃完飯，周朝禮送卿意回家。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卿意解開安全帶，卻沒有立刻下車，而是轉頭看向周朝禮：“周朝禮，我知道你心里的顧慮，但請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周朝禮看著她的眼睛，沉默了許久，終于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卿意聽到這話，心里松了口氣，笑了笑：“那就好。”

“后天一路順風，有事隨時聯系我。”

說完，她推開車門，快步走進小區。

周朝禮坐在車里，看著卿意的背影消失在單元樓門口，才發動車子離開。

車廂里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讓他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或許，卿意說得對，他不該再一個人扛著，或許，他們真的可以一起面對那些危險。

他拿出手機，給黎南發了條信息：“幫我查一下周延年母親的具體位置，還有，把顧老當年的案宗整理一份，明天給我。”

-

時間一晃，到了周朝禮離開的日子。

江城機場。

卿意牽著吱吱的手，站在出發層的走廊里，手里攥著一個深藍色的筆袋。

透過人群，她很快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

周朝禮穿著黑色風衣，正低頭跟黎南交代著什么，側臉在晨光里顯得格外清瘦。

“爸爸！”吱吱率先掙脫她的手，朝著周朝禮跑過去，小臉上滿是期待。

周朝禮聽到聲音，立刻轉過身，看到撲過來的女兒，眼底瞬間泛起溫柔。

他蹲下身，穩穩接住吱吱，揉了揉她的頭發：“怎么來了？今天不用上學嗎？”

“媽媽跟老師請假了，說要送爸爸！”吱吱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爸爸，你要早點回來呀！”

周朝禮一僵，沒有跟吱吱這么親密過，他抿了抿唇，又揉了揉吱吱的腦袋，“好。”

卿意慢慢走過去，從筆袋里拿出一支銀色鋼筆，遞到周朝禮面前：“這個給你，你平時處理文件用得上。”

這支鋼筆是她前一天特意去文具店挑的。

周朝禮看著那支筆，指尖輕輕觸碰到冰涼的金屬外殼，聲音低沉：“謝謝。”

“吱吱還小，你要是有空，就多給她打打電話。”

卿意看著他，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叮囑，“北城那邊的事……自己多注意安全。”

周朝禮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在吱吱身上，語氣放得格外輕柔：“吱吱要好好學習，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我知道！”吱吱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爸爸，那你之后要陪我去游樂場，好不好？”

“就像別的小朋友的爸爸一樣，陪我坐旋轉木馬，陪我吃棉花糖。”

卿意聽到這話，心里莫名一酸，眼眶微微發熱。

她知道，吱吱盼著爸爸陪她去游樂場，盼了很久很久。

周朝禮的喉結動了動，嗓音突然變得沙啞。

他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怎么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重重點頭：“好，爸爸答應你，等爸爸處理完事情，就回來陪你去游樂場。”

“太好了！”

吱吱興奮地拍手，在他懷里又蹭了蹭。

廣播里傳來登機提醒的聲音，周朝禮抱著吱吱站起身，輕輕把她遞給卿意，又看了她們母女一眼，像是要把這畫面刻進心里。

“我走了。”他說。

“一路順風。”卿意的聲音有些哽咽，卻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周朝禮沒再多說，轉身走向安檢口。

他走得很穩，卻沒有回頭，仿佛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忍不住留下來。

卿意牽著吱吱，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人群里，心里空落落的？

“媽媽，爸爸會回來的，對不對？”

吱吱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問。

“會的，爸爸一定會回來的。”

卿意蹲下身，摸了摸女兒的頭，眼眶終于還是紅了。

她深吸一口氣，牽著吱吱轉身離開機場。

-

周朝禮的飛機落地北城。

黎南已經聯系好了車子司機。

周朝禮上車后，嗓音冷沉，“郊區別墅。”

車子飛速駛離。

北城的郊區別墅。

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一棟隱蔽的別墅門口。

周朝禮推開車門，臉色冷得像冰。

他連公司都沒回，就直接趕來了這里。

黎南之前查到，周延年的母親——林慧，就藏在這棟別墅里。

他走到別墅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過了幾秒，門才被緩緩拉開。

一個穿著華貴睡衣的女人探出頭，看到周朝禮的臉時，瞳孔驟然收縮，嚇得連連后退，手里的水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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