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卿意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開口拒絕。
她站起身,想要離開他,并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卻被周朝禮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抬起頭,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痛苦,有偏執,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卿意,我是認真的。”
“你的認真,在我這里一文不值。”
卿意用力想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我們早就結束了。”
周圍的賓客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紛紛屏住呼吸,看著他們。
周朝禮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依舊緊緊抓著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沒有結束,只要我沒同意,就永遠不算結束。”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近乎蠻不講理的霸道,讓卿意氣得渾身發抖。
“周朝禮,你放手,”卿意的聲音發顫,“這里是奶奶的靈堂,你別在這里胡鬧!”
“我沒有胡鬧。”周朝禮的聲音低沉而固執,“我只是在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卿意看著他眼底的偏執,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徹底瘋了。
而她,好像被他拖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再也逃不出去了。
周朝禮的話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賓客間激起千層浪。
眾人看卿意的眼神變了,那些鄙夷與揣測漸漸被驚愕取代。
他這是在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卿意仍是他的人——當年離婚,并非他容不下她,而是她執意要走。
如此一來,先前那些嚼舌根的話便沒了立足之地。
一個被前夫這般維護的女人,縱是離了婚,也絕非旁人能隨意輕賤的。
卿意站在原地,指尖冰涼,這就是活脫脫的想要讓她與他綁定關系。
卿意拉起他就往房間走。
“你永遠都是這么自私,你有沒有問過我想要什么?!”
卿意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說過我住在這里,你不會打擾我。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參加我奶奶的葬禮,送她最后一程,你也不讓我靜心嗎?”
周朝禮眸色深沉的看她,“你不同意,我只能用這種方法。”
“恨我也沒關系。”
卿意看著他,近乎咬牙切齒,“瘋子!”
她不想再和周朝禮聊下去。
-
書房里。
周紀淮叫周朝禮談話。
他說的那些話已經傳到了他耳里。
周紀淮將茶杯重重摜在桌上,茶水濺濕了昂貴的紅木桌面,“你瘋了?”
他指著周朝禮,氣得聲音發顫,“你想復婚?”
周朝禮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如松,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周紀淮怒極反笑,“你是周家二少,你的婚事關乎家族臉面!你要是敢復婚,以后就別認我這個爸爸,周家也沒你這個兒子!”
周朝禮緩緩轉過身,眸色深沉如夜:“奶奶的葬禮結束后,我會搬出去。”
“你——”周紀淮被噎得說不出話,抓起桌上的硯臺就往地上砸,“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周朝禮沒再爭辯,轉身走出書房,帶上門的瞬間,將里面的怒罵聲隔絕在外。
他走到走廊,正撞見臉色慘白的陳凌。
陳凌此刻正扶著墻,渾身都在發抖,看見周朝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剛才看見她了……”
“看見誰了?”周朝禮皺眉。
“周延年的媽!”陳凌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恐懼,“我看見她了!就在靈堂門口,她穿著白衣服,直勾勾地看著我……”
周朝禮眼神看向門外,瞇了瞇眼,又收回視線,“媽,你看錯了,她已經死了。”
三年前,她在一場車禍中車毀人亡,尸骨無存,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是真的!我不會看錯!”陳凌抓著他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里,“她的臉,她的眼神,就是她!朝禮,她是不是沒死?她是不是回來報仇了?”
周朝禮:“媽,死了的人,永遠都會是死的,別在這里胡亂語。”
說完,陳凌頓了頓。
似乎,品出來了他話里的意思。
周朝禮,“我先去前面看一看,你休息休息,別再出現幻覺了。”
話落,周朝禮快步走到靈堂門口,目光掃過往來的賓客,卻沒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周延年膽子很大,竟然敢讓他媽光明正大的來到周家。
說是已說是已經證明有一些人按耐不住開始動手了,那些針對姜阮的意外……
無數條線索在他腦海里交織,漸漸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在周家老宅上空。
卿意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看著他緊繃的側臉,低聲問:“出什么事了?”
周朝禮轉頭看她,眸色淡淡的笑了笑:“沒什么。”
他沒打算告訴她,至少現在不能。
不能讓她再陷入危險之中。
卿意看著他諱莫如深的樣子,心里那股煩躁又涌了上來。
這個男人,永遠都這樣,什么都藏在心里,從不肯對她說一句實話。
她轉身想走,卻被他再次抓住了手腕。
這一次,他的力道很輕,像是怕弄疼她。
“別亂跑。”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等葬禮結束,我有話跟你說。”
卿意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心頭微動,最終還是沒有掙脫。
她不知道周朝禮要說什么,但她有種預感,那或許會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等到那時候,或許不再是三兩語的敷衍,更不再是模棱兩個的回答。
卿意心頭沉沉的。
總預感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而這些大事都在周朝禮的籌謀之內,又或許會發生很大的意外。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上一世也是如此。
而上一世的意外是,她與女兒都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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