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掉落地面的聲音沉悶又清脆。
值機周邊的人下意識的朝著卿意那邊看了一眼。
卿意的手顫抖著又立馬從地上把手機撿起來。
渾身緊繃著,又看了一眼上面的短信訊息。
你的女兒已被控制。若想確保其安全,速至城山。禁止與警方聯絡,任何報警行為將直接導致人質死亡。后果自負。
手機屏幕上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在用力的侵襲著她的軀殼。
卿意呼吸都近乎停滯,立馬給母親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那邊久久沒有人接通。
卿意腦子里閃過了無數種可能,周身都是軟的。
她想不到是什么人綁架了吱吱,腦子里亂做一團,甚至一片空白。
她又給發來短信的人打了一通電話過去,顯示是虛擬號碼,無法打通。
卿意臉色白的近乎沒有任何的血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機場的。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給自己的助理打了一通電話過去,讓她把車開過來機場。
卿意心頭焦躁不安的站在機場門口,試圖攔下車輛,能夠快一些去城山。
只是這個時間段,機場很少有車會過來。
在她焦急等待的時候,一輛路虎停了下來。
后排的車窗降下,周朝禮看向卿意,女人的眼眶猩紅,臉上的表情焦急。
這是頭一次,她在公眾場合,有這樣失態的情況。
“怎么了?”
卿意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周朝禮的確很擅長洞察人心,看得出來她想要做什么。
這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兒,想要著急的離開機場。
“要去哪里?我送你。”
卿意下垂的手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她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吱吱被綁架,周朝禮不會管。
他向來不喜歡女兒,連一聲爸爸都不愿意讓女兒叫。
這種事情告訴他,只能得到他的冷漠以待。
卿意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去城山。”
她話音剛剛落下,就遠遠的看到助理開車過來了。
卿意幾乎想都沒有想,朝著自己的車那邊過去。
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上車就離開了。
-
車上。
卿意垂眸給傅晚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傅晚聽到這件事以后立馬從床上彈射起來:“什么人膽子這么大?報警!”
這是傅晚的第一想法。
“你現在不要一個人過去,誰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她擔心卿意的安危。
就算是情況再緊急,也不能上趕著去送死。
卿意也顧不得那么多。
她不知道究竟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晚晚,我大概十點鐘的時候抵達城山,如果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左右,我沒能給你任何消息,你就報警讓警方過來。”
她心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對方是沖著錢來的,多少她都愿意給。
可如果對方沖著女兒的命來,她殊死一搏,也得救女兒。
“小意,”傅晚心里面實在放心不下:“我們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對方是什么目的,你這樣貿然過去不行。我們要有計劃的行動。”
卿意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她滿腦子都是女兒的安危。
她沒有辦法再一次承受失去女兒的痛苦。
“晚晚,我沒得選。”
她如今見不到女兒,也不知道女兒如何了。
心里面的慌亂,如同洪水般要將她淹沒。
對方是否能夠等得到她的計劃?
那邊已經要求了時間,倘若在規定的時間內,她沒過去,女兒就可能會因此有危險。
傅晚能夠深刻的理解卿意此時此刻心中的想法。
“你先過去,我來想辦法。”
-
卿意打車抵達城山。
城山,是郊外,人煙稀少。
因為地震的原因總是有泥石流,里頭的村落破敗不堪,已經荒廢了。
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廢墟之中。
卿意下車,看著周遭的環境。
她垂眸拿出了手機。
那邊似乎緊緊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手機上,進來了一條短信。
[往北的方向過來。]
卿意盯著這一條短信,順著路,找了過去。
是一個廢棄的院子。
兩邊樹蔭隱蔽,地上更是雜草叢生。
這個地方荒廢很久,不會有人過來。
她看著荒廢的院子,邁步準備過去。
陡然之間,她感覺到身后一涼。
下一秒。
身后有人鉗制住了她。
匕首冰涼的架在了她的脖頸上,浸著絲絲涼意。
“別動。”
身后男人的聲音,格外的冷。
這是陌生的聲音,卿意確認自己從沒有聽過,也不認識。
男人把卿意身上搜了個遍,收了她手上的手機。
卿意低著聲音:“你們想要做什么?我女兒呢?”
人架著她的脖子,把她往廢棄的院子里推。
一步,一步。
剛邁入了院子的大門。
身后男人狠狠的抬腳,把卿意踹了進去。
卿意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潮濕的氣味瞬間蔓延了鼻尖。
她幾乎是立馬抬頭看向那人。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戴著帽子,口罩以及墨鏡,看不出來模樣。
她手攥緊。
“我女兒呢?”
黑衣人微微的抬了抬下巴。
卿意瞬間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媽媽……”
卿意目光死死鎖在蜷縮在角落的吱吱身上。
吱吱被黑色布條蒙著眼,小小的身子因恐懼而劇烈顫抖。
而旁邊。
還有另外一個孩子。
看見他以后,卿意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喃喃?
喃喃也被綁著,渾身上下都發顫。
聽著卿意的聲音。
他立馬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媽媽……媽媽救我,我怕……”
卿意心頭一凝。
她無法用語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對方是沖著女兒和喃喃來的?
她已經公布了,喃喃并非她親生兒子。
這個消息在媒體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對方未必不知道。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綁架了喃喃。
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么——
吱吱聽著哥哥的聲音,她死死的咬著下唇。
“別怕……”卿意看著吱吱,“媽媽來了。”
吱吱渾身都在發顫,饒是沒有大喊大叫。
可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她從小身體虛弱,在這樣潮濕的環境之下很容易生病。
卿意開口:“有什么事情,你們沖著我來,不要傷害我女兒。”
“我們從來沒有想跟你商量過什么。”
卿意幾乎渾身一僵。
“什么意思?”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人要你們一家的命。”
卿意聲音發顫:“他給了你多少錢,我雙倍。”
她腦海里面閃過無數個想法,沒有想到任何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收到短信的時候,卿意原以為會是阮寧棠——
畢竟這個女人容易走上極端。
會以吱吱作為威脅。
可至今,喃喃是他親兒子。
她未必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就走上了這種極端的路。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
“我們是有職業操守的——”黑衣人:“不過你和你兩個孩子之間誰先死,我可以給你選擇。”
“你先?避免你痛苦的看著你孩子們離開。”黑衣人說著這話語氣里帶著幾分自認為的仁慈。
卿意手緊緊的攥著拳頭。
“讓我死個明白。”卿意沉沉的看著黑衣人深呼吸:“誰要我們的命。”
這里四處的環境都是封閉的。
而這人能夠光明正大的把他約到這里來,代表他做足了準備。
“死了,自然你就清楚了。”
黑衣人冷著聲音。
“今天由我親自送你們一家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