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重病、去世以后往往最傷心的就是在世的親人,
卿意平靜的坐著,沒有說話。
腦子里仍舊是關于病房的事兒。
不僅僅是病房,還有阮白與舅舅在同層樓,同科室,如果住這里,總會有打照面的時候。
這件事,她仍舊需要找周朝禮商量。
卿意并不求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心里面也很清楚,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恩情與感情。
她只求他們在做陌生人的時候,他能有一些良心和良知。
顯然,這些東西周朝禮不會對她有。
卿意不敢想如果今日是母親過去會受到多大的委屈。
如果到時候舅舅看到殺了自己摯愛的間接兇手就與自己在同一個醫院,又是什么樣的感受?
她更不敢想。
卿意只覺得現在的腦子里面嗡嗡作響,又昏沉,又混沌,幾乎是找不到任何的出口和出路。
醫生在旁邊說的什么話,卿意幾乎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好了,我已經給你包扎好了,我剛才叫護士過來拿了退燒藥,如果退燒藥吃了下去不好的話得去輸液,打退燒針。”
卿意抬頭,“謝謝。”
男人朝著她淡淡的笑了笑:“不用客氣,治病救人是醫生的職責。”
“我看你不開心,如果你有什么事兒可以告訴我,這會兒我還有一些時間聽你傾訴,但千萬不要做傻事。”
卿意知道醫生是為了她好,他們在醫院里面見過許多“悲劇”。
病人去世以后,家屬也可能隨之而去。
她深呼一口氣,“我不會想不開的。”
只是今日狼狽。
醫生見她的狀態還可以。
“那一會兒吃了藥以后,你就在這個辦公室里休息一會兒,我還有一臺手術。”
“現在這里沒有空閑的病房給你,你如今的狀態,是應該要好好休息的,不要再到處亂跑了,一會兒等你的母親過來接你。”
醫生的交代格外的細致,溫和。
卿意點點頭:“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醫生站起身,臨走之際,又回頭看她,“不論你的人生之中遇到了什么難關都能夠度過。”
他臉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卿意看了一眼他白大褂上掛著的胸牌。
寧景深——
這是周朝禮給她名片上的名字。
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寧醫生?”
卿意開口叫住他。
寧景深腳步停住:“怎么了?”
“您是這個醫院的醫生?”
男人搖搖頭:“特殊病人治療,我過來看一趟。”
“寧醫生,手術馬上準備好了。”護士找了過來。
寧景深朝卿意看了眼,示意自己要離開,隨即步伐匆匆的跟護士離開了。
他離開后不久,李婉慧就找了過來。
卿意吃過藥以后,感覺比之前好了許多。
李婉慧看著她已經包扎好了:“怎么樣啊?有沒有感覺哪里難受?如果難受的話,我再去叫醫生過來。”
“沒事,媽。”卿意扯唇,蒼白的笑了笑。
李婉慧心里擔心壞了:“你說你感冒發燒了,怎么不跟媽媽說你這個樣子讓媽媽多擔心。”
卿意知道媽媽擔憂自己的身體。
她深呼一口氣,手臂撐著床坐了起來。
“沒事兒的,舅舅,現在怎么樣了?”
李婉慧皺眉:“你現在管好你自己的身體,你還有空管你舅舅,你舅舅在里面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用你操心。。”
“他現在搶救過來了,我已經把升級病房的手續辦好了,一會兒我過去收拾東西,搬房間。”
卿意,“你過去忙吧,不用管我。舅舅的事情更加重要。”
病房的事情既然已經辦好了,就應該立馬搬過去,如果晚一步都可能生變故。
他們隨時都可能反悔。
李婉慧看著女兒虛弱的模樣,欲又止。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一個感冒發燒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兒了,我沒事兒的。”
李婉慧,“如果有什么問題的話,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千萬不要一個人扛著。”
李婉慧離開以后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是警局那邊來了電話。
剛剛她報了警,現在警察過來了。
“嗯,我是。”卿意聽著那邊,“好的,我一會兒就過來。”
卿意深呼一口氣,他緩緩的起身撐著床,往醫生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她到時,警察又告知,阮寧棠他們急匆匆的離開了,聲稱愿意賠償她一切損失。
她沉眉冷笑了聲。
跟警察做了簡單的筆錄后。
她看著警察開口:“警察同志,這件事情,我不協商,不私了,依法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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