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次談話,卻不歡而散。
我哥說得對,江君堯的三觀與我們不同,他最關心的事不是兒女情長。
好比沈青蕊,就算百年前在冥府侍奉過他,也只是被他當做一個下屬,現在轉世投胎后,依然是他的一個下屬,似乎并未得到他的特殊對待。
“想要孩子,無非是因為愛孩子的父親”我不知道這句話算不算表白,或許他聽懂了,但他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我的奢望該收一收了,我和他之間那點微妙的情感聯系,只存在于夜晚共榻而眠的時候。
我哥曾問我要不要換張大床,畢竟那張床太小,兩個人必須緊緊的貼在一起。
可我不想換,我總覺得,等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就不會這樣天天夜里都守著我,或許會隔天來一次、或許十天半月來一次、或許半年一年、或許兩年三年……或許再也不見。
我經常下課后就去看我爸,不過去了也沒多大作用,他生命體征平穩,卻一直在沉睡。
太爺爺給家里的人安排了輪值表,幾乎每一個本家的人都要輪流來照顧我爸一周,往復循環。
我還在醫院里看到了侯家的人,候芷鈺眼圈紅紅的,遠遠沖我點點頭,想必是侯老爺子不行了。
不知道侯老爺子魂歸冥府,會不會看見他的妻子……我如果死了,會在冥府看見江君堯嗎?
“啊?感謝我們……好吧好吧,老地方,行。”我哥掛了電話,抬頭對我說道:“那個鐘老板又邀請我們吃飯了,還是老地方。”
“我不想去。”我撇撇嘴:“那老家伙唯利是圖,叫我們去肯定又是有事相求,看我們年輕好說話,就逮著我們占便宜。”
“那怎么辦?江君堯也沒回來,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在家的,一起去吧,省得你再做飯……而且你去了也能聽聽他的意圖,免得我一個人被坑。”
“好。”我趕緊點頭,他這句話很戳我軟肋,我爸現在昏迷不醒,我和我哥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我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鐘老板見到我們就千恩萬謝,對著我哥一口一個少俠,然后笑著對我說道:“小辭姑娘身體養好了沒?我聽說處理厲鬼很辛苦,給你點了十全大補湯,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他這么客氣,無非是舍不得自己的家產——這家伙被嚇慘了的時候說什么分一半身家給我,現在事情解決了,別說分一半了,我覺得分十分之一他都舍不得。
我眼皮都懶得抬,懶懶的說道:“鐘叔不用這么客氣,我不會找你要一半身家的。”
鐘老板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請二位來就是為了這事,你們幫我解決了這么大個麻煩,卻只字未提報酬,我于心不安,想問問看二位,該怎么收這個辛苦費?”
我哥條件反射的看向我,他覺得這些事情都是我和江君堯做的,價格自然也看我的心情來定價。
“你們請沈家超度冤魂花了多少辛苦費?”我問道。
“啊……沈老太太派了幾個年輕的乾道過來,也就五十萬,聽說如果請沈青蕊出手,最少都是七位數啊。”鐘老板撇撇嘴,估計覺得這行的人收費如同搶劫。
“那就比照沈家的五十萬吧。”我這話一開口,鐘老板愣了,超度亡魂和解決厲鬼,肯定是后者兇險很多,我只要五十萬,他以為我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