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隔閡,吳劍鋒對劉詩雨的態度自然也就冷漠起來,自回來后,他連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說給劉詩雨聽過。
劉詩雨雖說已經是心灰意冷了無生趣了,但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自己最親密的人的安慰,若吳劍鋒能夠說些好聽的話,說不定她還會有求生的欲望的。不說吳劍鋒沒有給她安慰,就連那口口聲聲說愛她一生一世的張志霖,也突然間在躲瘟疫似地不見了人影。
“詩雨,我們明天回去好嗎?”
蔣翠英一聽到可以出院了的消息,心里一陣激動,她艱難地轉過臉來,眼睛勾勾地看著躺在自己的旁邊一臉寂然的兒媳婦,興奮地問道。
回去?自己能回到哪里去啊!
劉詩雨心里一陣茫然,她不知道,哪里才是屬于她的家!
“小鋒,詩雨可以回去嗎?”蔣翠英見劉詩雨默默地什么也不說,心里一急,生怕是自己說錯了什么似的,她忙低低地問著自己的兒子。
“隨她……”
吳劍鋒坐在自己母親的床沿,話還沒有說完,感覺喉嚨里被什么東西哽了一下似的,忙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
“隨她?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個小畜生!我女兒都是被你害的啊!”劉詩雨的媽媽這幾天都沒有睡個囫圇覺,這時正坐在那里打著盹,她突然聽到吳劍鋒這么一說,止不住地就火冒三丈起來。
但其實,吳劍鋒所說的“隨她”,意思是說若劉詩雨感覺還不是那么好的話,可以在醫院里多住段時間了,只是他還沒有說完而已。
可這兩個字在劉詩雨和她媽媽聽來,明明就是吳劍鋒不想管劉詩雨的意思了。若在以前,劉詩雨的媽媽不罵他個狗血淋頭才怪,可是現在,想著自己的女兒可能跟那死鬼有扯不清的關系,她就沒有了底氣。
但天地良心,吳劍鋒可真沒有隨劉詩雨去的意思。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吱”的一聲,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刑偵大隊的幾個警察,為首的是一個副大隊長,其中還有一個女警。
“劉詩雨,康復得差不多了吧?”副大隊長走到劉詩雨的床前,一雙犀利的眼睛看著劉詩雨空洞無神的雙眼問道。
劉詩雨直直地看著天花板,蒼白的臉上痙攣似地動了一下,她的雙唇微微地張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而事實上,自她蘇醒過來以后,她都沒有說上幾句話。
“劉詩雨,我們是刑偵大隊的,我們來這里你也應該知道原因,有些事情,希望你能跟我們說一下,這樣我們也好有個交代,同時也是對你自己負責。這樣吧,你起來一下,我們到醫院那邊的一個房間里去作個筆錄,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那個副大隊長看著劉詩雨默默不作聲的樣子,于是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劉詩雨,起來一下吧,你放心,我們不會為難你的。”站在一旁的女警也說道。
劉詩雨呆了呆,默默地起了身,用手輕輕地理了理垂在胸前那長長的秀發,穿了鞋子,一臉寂然地往外走去。
“我女兒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你們可不能刺激她啊!”見劉詩雨出了門,她媽媽一把拿著一個民警的手,急切地說道。兒是娘的心頭肉,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幾天不見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她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似乎,原本不太明顯的皺紋也在一夜之間爬上了她的臉。
“放心好了,我們會有分寸的。”那被劉詩雨的媽媽抓著了胳膊的警察忙敷衍著往門外去了。
醫院10樓靠東邊還有一間很少啟用的豪華間,這是專門為本縣的主要領導專門準備的,今天卻變成了刑偵大隊的臨時詢問室。
進到里面去的是副大隊長和那個窈窕的女警,還有一個精于審訊的警察,四個人進去之后,他們就把門從里面給關了,留下兩個警察和吳劍鋒還有他的岳母娘幾個在外面等著。
看得出來,這個貴賓病房里布置得溫馨,幾乎就是一家星級賓館的豪華套房了。副大隊長把劉詩雨帶進了靠里面的臥室里,這樣站在走廊里的人就很難聽到里面的說話聲了。同進來的那個民警把靠近北邊窗戶的那張辦公桌移動了一下,然后從外面搬來了三把椅子,兩把放在桌子里面,一把放在對面,準備審訊的架勢一下子就擺開了。
“劉詩雨,坐吧!”副大隊長在辦公桌那邊坐了下來,那女警靠在他的身邊掏出了一個詢問記錄本也坐了下來。
劉詩雨呆了一呆,突然感覺一陣暈眩,她不由自主地就在他們的對面坐了下來,當三個警察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的時候,她剎那間就感覺自己像被剝得一絲不掛被推上了審判臺一般,圍繞著她的,全都是指指點點的手指和飛濺著的唾沫!
“別緊張,我們只是做一個問話記錄,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副大隊長看了看劉詩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