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自己太急躁了,出門之前也不問清楚,她在心里埋怨著自己。把車停在路旁,左邊是高高低低的一片田野,右邊是黑森森的一座山丘。沒有月亮,稀疏的幾點星辰在天際疲憊地眨著眼睛。
山里的人們過慣了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所以路上幾乎看不到人類行走的痕跡。她掏出手機,準備撥打他的電話,很突兀地,從右邊的山林里躥出來一個什么東西,嚇得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個東西直楞楞地站在她的車前,雪白的車燈照著它一雙泛著藍光的眼睛,甚是恐懼。
她幾乎都沒有一個人獨自走過夜路,對于今夜的貿然出來,現在才感覺是那么的可怕。小的時候,總是聽大人們說些鬼怪神靈的故事,以為山里面不是住著神仙就是住著鬼怪,在現在看來,那些東西可能也不是大人們所憑空杜撰的了。
呆呆地停在那里,后頸仿佛有絲絲的涼意摸過。那雙綠瑩瑩的眼睛還在盯著她,她感覺全身的毫毛都已經豎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手機響了,鈴聲在這寂靜的山野顯得格外地清脆,她一個激靈,仿佛出竅的靈魂重又附了體。那雙綠瑩瑩的眼睛也被嚇了一大跳,如遇鬼魅般一溜煙反身往山林里去了。
她看得明白,原來是只不為人類所喜歡的黃鼠狼。
電話是張志霖打來的,如遇救星般,她忙按了接聽鍵:“喂……你在哪里啊!……我剛剛出來……我好怕的……嗯……你快點來啊……”
掛了電話,恐懼的感覺好了很多,張志霖要她慢慢地往前面走,他很快就過來了。
走出不遠,遠遠地便看到前面一盞雪亮的車燈在宛然的山路間探射,轟轟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親親切切地傳了過來。
來的正是張志霖,雪亮的車燈相互照著,四野一片寂靜,兩人隔著黑暗相對,一時無。
“到哪里去呢……”她打破了沉靜,低低地說道。
“你跟在我后面,我帶你去個地方……”他說,聲音明顯地嘶啞而疲憊,聽得她的心里隱隱地就有些憐惜。
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摩托車七拐八拐地來到了鵝型山南邊的山腳下。在山的半山腰,曾經居住著幾戶人家,但因為建采石場的緣故,這幾戶人家都搬去了山腳下。
劉詩雨跟著上了半山腰,心里隱隱地感覺不安與后怕。
由于政府擔心山體滑坡而引發地質災害,采石場已經被廢棄了,空曠的一塊平地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
兩人停了車,息了燈,世界重歸于黑暗。經過一個短暫的失明反應,劉詩雨漸漸地看清了周圍的情況:后面依然是陡峭的山脊,而南邊上來時的那條道,已經消失在濃濃的黑夜之中。
張志霖摩挲著找了塊平整的大麻石坐了下來,疲憊地嘆了口氣。
四野一遍寂靜,偶爾能聽到山上不知名的野獸“嗚嗚”的低叫聲。女生膽小,她下意識地靠近了他一些。
“你還好吧?”她柔柔地問道。
“出了醫療事故……”他低地地答道。
“我都聽說了……八十多歲的老人了,也不能全怪你的……”她安慰著他。
“各項功能都已經衰竭了……我說過我沒有辦法的……”張志霖幽幽地說道,“即使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啊!”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別太放在心上的,吃一塹,長一智,以后注意就是了。”
“我倒不是心疼賠了錢,只是,人啊,怎么可以這樣……”張志霖說著,雙手緊抓著自己的頭發,無奈地搖著頭。經過兩個村的村支書出面調解,張志霖賠了屠夫一萬元錢才把事情給結了。
“唉,只要你自己心安就好了,頭頂三尺有神明,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著黑夜里張志霖落魄的樣子,她忍不住輕輕走了過去,伸手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柔柔地拍了拍,以表示她的慰藉。
夜晚山腰的空氣清新而微微有點涼意,而他呼吸的,卻全變成了她身上所獨有的女人香……伸出手,順勢抓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她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無果,只能依了他輕輕地握著……(未完待續)
_f